“嗯……啊……啊!”薇塔越叫越大聲,她簡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瞬間,所有黑暗都被一個漩渦吸走,眼前金光大放。
那一汪原始的金色泉水,從泡沫消失的最高處傾瀉下來,宛如白樺枝條狠狠地抽她的臉上,灌進(jìn)她來不及閉合的口腔里,把泡泡都沖碎,耳鼻嘴都被鳴聲和水液淹滿了!
“啊!”
薇塔幾乎是撕破喉嚨似的喊了最后一聲,緊接著就感到托著自己的氣流不見了。
她墜回到大象和著血水泥漿的股掌間,帶著似苦似樂的淚,合上了眼。
“這次的效果很好嘛?!逼澙圃u價(jià),平靜了一下便離開了。
那滴淚水仿若尸斑,久久地留在她的面頰上。
小小的棉簽在嫩芽下的土壤里搗啊搗,探啊探。
“米歇爾……”她知道是它。
“主人……”仿生人也如此回應(yīng),好像連它也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憐憫之心。
薇塔吃力地把被子拖上來覆住自己的面容,她害怕還有一點(diǎn)歡愉的余孽遺留在那塊死地上。
“你這樣會無法呼吸的?!泵仔獱柎舸舻卣f,拽著另一端被角把被子扯下來。
“既然不能蓋住我的腿,為什么還不允許我蒙住臉呢!”
米歇爾沉默得不知如何應(yīng)對,良久才抽出棉簽,傾上來抱住她的腦袋。
“我的主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米歇爾只有這一個請求,其它都要為此讓步?!?/p>
“就連我的尊嚴(yán)么?”她太尖刻了,讓她自己和米歇爾都難堪。
是的,米歇爾點(diǎn)頭。
無論什么時(shí)候都要為了活下來盡最大的努力,其它一切都可以拋棄。
這樣的米歇爾,肢體殘碎地盛在隔壁的浴缸里。
卡拉闖入的時(shí)候,它只極短促地喊了最后一聲‘主人’,就被拔掉了心臟。
它的‘主人’,不是茲拉科·馬科維奇——是薇塔呀。
我做到了,米歇爾,你還能看到嗎,我活下來了。
你不是一團(tuán)機(jī)器,不是程序的排列、代碼的堆積,你是那根小小的溫柔的棉簽,和雷梅納的懷抱一起,時(shí)時(shí)為我擦拭、為我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