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被污染后產(chǎn)生的裂縫不止一條,昨晚岑無月去的那處地方就無人駐守。
這一路上零零散散地能見到不少玄樞城弟子,他們一個個都忙得焦頭爛額,好似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看見岑無月經(jīng)過也只是瞥上一眼、給個余光,確認她沒有威脅后立刻無視。
也是,畢竟離儀式只有四天了。
不過普通弟子說不定知道得還沒有岑無月多呢,比如這次儀式只能有個五成功效,辦完之后城主和長老就要撕破臉什么的。
另外還有一些非玄樞城的修士們,或三兩成群,或獨自行動,但人人看著業(yè)淵時都是雙眉緊皺,像在面對一道巨大且無解的難題。
岑無月不緊不慢地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循著玄樞城弟子的動向,很快就找到了四天后儀式的舉辦地。
大批弟子都在此處忙著布置陣法、場地,桑青也在其中。
奚逐云則是獨自一人站在更遠的地方。
說“站”也不太確切,應(yīng)該說是“飄”。
他五心朝天,憑空浮在業(yè)淵的裂口中,渾身籠著一圈光暈。
如同冰雪被陽光直射會消融那樣,翻滾的黑氣根本破不開奚逐云的防御,反倒被他信手捕捉、拖入體內(nèi)、牢牢困住。
他臉上往常那偶爾溫和偶爾靦腆的笑意也不見了,微蹙著眉凝視業(yè)淵深處的神情甚至能稱得上……
岑無月停下來認真思考了一下這里應(yīng)該用什么形容詞。
……圣潔?悲憫?
“不愧是圣山弟子啊?!彼指锌艘淮?。
走到這么近的距離,桑青也已注意到岑無月的到來,她向身邊的弟子交代幾句,便行至岑無月身前:“有何事?”
“想看看業(yè)淵長什么樣?!贬療o月誠實地答完,問,“我能走近看嗎?”
桑青原本是搖頭,但途中注意到岑無月胸前靈符,搖頭的動作又停住,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仍在全力凈化惡念的奚逐云。
岑無月眨眨眼不說話。
桑青靜了幾息,還是回首開口問:“是那位云淵守贈你的?”
岑無月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來,那是修真界對奚逐云的稱呼。
“對呀,”她笑瞇瞇道,“有這個在,應(yīng)該可以稍微站近些看吧?”
“……”桑青道,“不可輕信他人?!?/p>
“凈庭山弟子都不可信的話,世上就沒什么可信的人了吧?!贬療o月半開玩笑地說。
一個路過的玄樞城弟子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
“我說的不止是他?!鄙G嗟谋砬闆]什么變化,“你太容易相信人,任何人?!@樣容易被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