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還要爭辯,卻被裴彤塞了把瓜子:“您就等著瞧,午時準(zhǔn)有貴客臨門。”
三人說笑間,跑堂伙計突然探頭:“對面太白酒樓的孟掌柜在門口溜達(dá)三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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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隔著兩條街,將醉仙樓視為強大競爭對手的太白酒樓孟掌柜正與留客居錢掌柜咬耳朵。
“永定侯府的沈大小姐怕是瘋了?!卞X掌柜捻著山羊須,“我方才扮作茶商進(jìn)去,光壺君山銀針就要十兩!”
“沈氏茶軒的生意經(jīng)搬到酒樓,只怕要栽跟頭?!泵险乒褡焐线@么說,眼睛卻緊盯著醉仙樓的大門口。
街上突然冒出一隊人馬,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身穿官服頭戴烏紗帽。
馬蹄聲還沒停穩(wěn),看熱鬧的人群就騷動起來。
“這不是大理寺的官爺嗎!”有人驚呼出聲。
“怪了怪了,大理寺的人怎么往醉仙樓去了?”
“醉仙樓今兒個剛開張就招惹上官府,這戲可好看了!”
“不對啊,瞧著倒像是來吃飯的?”
后廚簾子猛地被掀開,燕傾城提著裙擺沖出來??吹酱筇美餅蹉筱蟮墓倥?,她眼睛一亮:“大哥!曹大人章大人!你們怎么來啦?”雖說她鮮少來京城,但這些常去燕家議事的官員她可都認(rèn)得。
曹少卿把佩刀往桌上一擱,笑出一口白牙:“昨兒破了樁大案,燕大人說要請弟兄們吃酒。燕姑娘,快把你們這兒的拿手菜都端上來!”
燕傾城趕忙招呼伙計們張羅。后頭沈嘉歲帶著兩個壯漢抬來半人高的酒壇子,酒封一開濃香四溢?!备魑淮笕速p臉是醉仙樓的福氣,今兒這頓酒算我們的,管夠!”
燕回時沖她拱手:“多謝沈姑娘。”沈嘉歲擺擺手,轉(zhuǎn)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這下可熱鬧了。原本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商賈們呼啦啦涌進(jìn)來,專挑大理寺官員旁邊的位置坐。
誰不知道大理寺卿燕回時是出了名的難約,這會兒逮著機會,個個舉著酒杯往主桌湊。
官商們打著什么算盤暫且不提,倒是醉仙樓的菜香勾得人挪不動腿。
紅燒肘子泛著琥珀色的油光,翡翠蝦仁顆顆透亮,糖醋鯉魚還滋滋作響。跑堂的端著托盤穿梭如飛,不多時連二樓雅座都坐滿了。
待到日頭西斜,最后一桌客人打著飽嗝離開,馮掌柜捧著賬本的手都在抖?!比粬|家,咱們咱們頭一天就進(jìn)賬二百八十兩雪花銀啊!”
老頭子撥了三遍算盤,眼角的褶子都笑開了花。要知道從前云來酒樓最紅火時,月余也掙不到十兩銀。
這下,他終于信了東家說的“生意經(jīng)”,也明白了“賺富人的銀子”是什么意思。
摸著懷里的賞銀,心想明日定要換個結(jié)實算盤——今日這檀木算珠,竟被自己打壞了兩回。
斜對面屋檐下,孟掌柜數(shù)到第三十六位進(jìn)店的客人,手中茶盞早已涼透。
斗不過,根本斗不過!醉仙樓有燕大人撐腰,那還玩?zhèn)€屁!
裴彤盯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墨字,眼眶發(fā)酸。
她嫁妝里最值錢的就這座酒樓,往日里總被妯娌笑話是賠錢貨。”這這都是歲歲和傾城的功勞,我不過是沾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