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璋很緊張,她沒有多少胃口,侍寢也不能多用晚膳,便簡單吃了一小碗紅棗小米粥,又吃了一個水晶蝦餃,便作罷了。
一晃神,便迎來了晚霞。
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整個玉京被暖紅的晚霞籠罩,巍峨高大的長信宮矗立在天地分界中,靜默回望一整個春日。
今日是鳳姿,鮮衣怒馬,年歲剛及二十有三,他是先帝的嫡長子,十歲便封為太子,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患熬盼?,上至皇叔姑母,下至皇弟公主,皆對其俯首稱臣。
登基五載,這是宮中第二次選秀,原本安排給阮含璋的是聽雪宮后殿東配殿,然聽雪宮的主位慕容婕妤忽染病重,需要靜養(yǎng),阮含璋才被挪去了東北角的棠梨閣。
雖也在聽雪宮宮中,棠梨閣卻比西配殿要更敞亮,窗明幾凈,寬敞雅致,其實比西配殿更好,往年能住在此處的,多是中位妃嬪。
這已是恩賞,阮家自無二話。
阮含璋帶著佩蘭一起穿過側(cè)門,順著游廊往垂花門行去,準(zhǔn)備穿過前殿出聽雪宮。
來接才人的迎喜轎就在宮門外,就等她到場。
阮含璋面上含笑,儀態(tài)優(yōu)雅,行走之間脊背挺直,落落大方。
忽然,阮含璋鼻頭微動,她側(cè)過頭對佩蘭道:“姑姑,薔薇花露可帶了?”
佩蘭便分神回想,道:“帶了的,才人放心?!?/p>
這一說話,佩蘭的心思就被帶去了別處,沒有注意腳下的路。
剛一跨過垂花門,佩蘭一腳踏出,忽然只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往前栽倒而去。
“姑姑!”
阮含璋下意識伸手扶她,剛抓住她的胳膊,兩個人就一起不受控制往邊上倒去。
也是湊巧。
恰好有個小宮女路過,見了這般情景,兩步上前,努力扶住了要跌倒的兩人。
只可惜,她手中端著的白玉瓶被打落在地,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一股濃郁的玫瑰香飄散出來,鉆入阮含璋的鼻尖。
她眉心微皺。
然此刻也顧不上許多,她忙去看佩蘭姑姑:“姑姑,你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