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這樣望著他,盼望著這條路要是永遠走不到盡頭就好了。
但很快的,道路趨于平緩,一輛熟悉的黑車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他們車前停下,承風從駕駛座上下來,看到秦頌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下意識地就要發(fā)出那個音調(diào),但臨門一腳又緊急停住了。
“秦、秦頌哥?!彼距景桶偷卮蛄寺曊泻簟?/p>
秦頌看著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這就要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但趙楚月眼里還有很多不舍,目光幾乎是黏在他身上不肯放開。
“我還能給你發(fā)消息嗎?”她小心地問。
秦頌頓了一下,說:“隨便吧?!?/p>
“那!那我還能再來找你嗎?”
他放棄抵抗一般地閉眼,“……也隨你便吧?!?/p>
趙楚月破涕為笑,但這回又好像是要激動哭了,再次抬手蹭了蹭眼角。
“行了,快上車吧,走吧?!彼叽僦?,趙楚月倒是聽話,老老實實地坐進車里,下巴墊在車窗上看他。
“你一個人回去要注意安全,”她說:“那條小路晚上好陰森啊,換條路走吧?!?/p>
“不陰森,我走了五年了,很安全,”他耐著性子解釋,“好了快走吧,走吧?!?/p>
好不容易車子發(fā)動,終于把人送走了,秦頌一個人站在馬路邊上,茫然地站了好久。
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太過超出他的認知,他慢慢地往家走著,想起趙楚月,想她哭的樣子,忽然間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但馬上,他又意識到自己剛才干了什么,猛地嚴肅起來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不行,這可不行,這不對。
他心煩意亂,加快腳步回了家,吞了兩片褪黑素才躺到床上。
但這并不妨礙他渾渾噩噩地做了一夜的夢,夢里他來回穿梭在十五歲、二十八歲、三十歲,等到天光大亮,終于忍無可忍地起了床。
他頂著巨大的黑眼圈到了店里,連陸阿嬤見他都嚇了一跳,問他昨晚干嘛去了。
秦頌苦笑一下,沒有回答。
準備工作仍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陸裕也開始到店里來了,她似乎和陸阿嬤達成了某種共識,閑著也是閑著,就到店里來幫幫忙。
秦頌覺得她這個決定非常正確,人在悲傷抑郁之中是需要靠一些體力勞動來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只要夠累,大腦就沒工夫想寫有的沒的。
她不算店里的員工,自然也不會出鏡,陸阿嬤把她派到秦頌這邊,算是彌補阿陽的缺口。
而陸裕,倒意想不到的真的是個把干活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