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帶著垂容在徑山山腳下租了間草房,房主是個(gè)寡婦,見虞笙和垂容兩個(gè)小姑娘人長得干凈漂亮,出手又大方,便同意了短租。
入夜,虞笙和垂容并肩躺在床上,村中寂靜,她的心思卻在不斷翻騰著。
前世種種在腦海中浮現(xiàn),虞笙忍不住問自己,這樣迷惘的自由,是自己想要的嗎?那些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徹骨的疼痛,真的能因?yàn)樽约旱倪h(yuǎn)離而一點(diǎn)點(diǎn)消減嗎?
前路迷惘,她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村中人口少,生活簡單,垂容每隔一日上山治病,虞笙則跟著房主劉娘子上山采菌。
出門在外,才知樣樣都要花錢。近日雨水多,山中野菌茂盛,她采一日,便足夠她和垂容吃上兩天。
山路崎嶇難行,虞笙時(shí)常摔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但她仍舊樂在其中。
這日,虞笙采菌時(shí),一場大雨澆了下來,雨霧彌漫之中,她和劉娘子走散了。
她四處游走想找地方避雨,卻在一處山崖邊聽見人的呻吟聲。
她伸出身子去看,模糊之中看到一個(gè)人影垂在山崖邊。
“喂,你還活著嗎?”虞笙大著膽子問。
半晌,傳來一聲悶哼,虞笙確認(rèn)對方還活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拉對方。
她整個(gè)人伏在地上,一只手抓著旁邊的樹,以此借力去拉下面的人。
手上濕漉漉的,虞笙模糊之中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染了些許血跡。
她愣了半瞬,有些害怕,怕自己救上來不該救的人。
下面之人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她感受到對方求生的欲望,嘆了口氣,還是使勁拽人。
無論如何,她也做不到此刻松手,那不僅僅是見死不救,而是殺人了。
雨勢漸漸轉(zhuǎn)小,虞笙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已麻木,下面的人終于露出了半截身子。
一顆光溜溜的頭,一雙如墨般深邃的眸子,一張蒼白而熟悉的面孔。
“塵寂大師?”虞笙喊了一聲。
面前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身體便又重重地向下墜去。
緊緊相握的兩只手,連帶著虞笙一起,墜入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