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多得是?!睆埿须y得展露笑意。“你家要是跟曹州徐大郎家一樣有錢,那就簡單了,今日請他們一起喝最新上市的酸梅酒,明日一起去逛溫柔坊,后日去南市買新茶做新人見面贈禮,誰缺錢就給錢,誰缺馬就送馬……不用幾日,你便是公認(rèn)的東境及時雨秦二郎了?!?/p>
秦寶耐著性子聽完,冷冷反問:“我若沒錢又如何?”
“沒錢的話,修為高深或者有名也行,家門高也行,反正要有些資本,誰有麻煩就拿這些資本出來幫誰出頭……”
“我跟你差不多修為,十二正脈你通了四條,我通了五條,算甚高明?家中也只是有幾十畝田,聊以度日罷了,至于說名聲……一村一鎮(zhèn)的名頭有什么用?還不如張兄你數(shù)百里負(fù)尸讓人聞之心折?!?/p>
“那就殺人唄!”張行雙手一攤。“姓李的最賤是吧?暗地里宰了……”
“你當(dāng)靖安臺三大鎮(zhèn)撫司二十八朱綬都是擺設(shè)嗎?”
“那就打一頓!”
“莫要開玩笑……”
“也不光是開玩笑。”張行灌下第二碗酸湯,認(rèn)真以對?!斑@些排斥本是尋常事,你非想快一點(diǎn),無外乎就是施恩立威……而施恩靠本錢,立威靠狠勁,若是都做不到,便只能忍耐一時,靠本事、品性讓人漸漸傾服,或者修為、官位上去了,有了個人的資本再說?!?/p>
秦寶沉默了一陣子,忽然來問:“張兄你呢?咱們來東都,本是我承了你的義舉,結(jié)果到了東都,我直接入了中鎮(zhèn)撫司的錦衣巡騎,你卻來做沒前途的凈街……巡街校尉……心中不怨嗎?”
怨個鬼!
張行心中暗暗吐槽……且不說前線全軍覆沒而朝廷有意遮掩,以至于自己這種人不好太早招搖過市,只說自己偽作失憶這事,足以讓白有思那心思縝密的小娘皮生疑,連個東都戶口都沒有,人家給個考察期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
連已經(jīng)墮落到宛如幫會的凈街虎都知道給七天考察期呢,何況是真正嚴(yán)密的錦衣巡騎?!
這可是天子腳下的中級公務(wù)員!
放自己那個時代,別說試用期、考察期了,怕是能內(nèi)卷到大逃殺玩起來。
所謂年薪百萬程序員比不上年薪五萬的公務(wù)員……這話在張行來的那個世界屬于他這種鍵政鍵史段子手的段子,但在這年頭,恐怕還真就是這樣。
當(dāng)然,心中如此,張行面上卻絲毫不顯,嘴上也高尚的過分:“不至于,若是你能替我往吉安侯府或者靖安臺瑯琊閣中借書不停,我倒是更喜歡眼下這種生活,一簞食,一瓢飲,一本書,身在陋巷,人不堪其憂,我不改其樂……豈不美哉?”
秦寶怔了一下,明顯有些敬意,但片刻后,他稍作猶豫,還是繼續(xù)來問:“張兄……你跟我說句實(shí)話,你真沒有想著替你那位伙伴家中報仇什么的?”
“想著呢?!睆埿刑а廴タ磳Ψ剑伦智逦?、言語明朗,似乎陡然酒醒?!罢嫦胫?!但我最起碼知道,不到宗師境地,就不該有半點(diǎn)念頭……而且不光是想著紅山的事情,我還想著落龍灘的事情呢,可同樣的道理,不做個尚書、封個侯爺,我也不會去往朝中找由頭……男兒當(dāng)自強(qiáng),強(qiáng)了,才有資格想一些事情,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秦寶搖了搖頭。
“我倒是有些話想問你了?!睆埿泻鋈徽诡伓?。
“張兄隨便問?!鼻貙氁蔡谷蛔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