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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不必?!彼问蠀s半點不考慮的回絕了,她才不相信徐氏能對自己有什么好心。
再說了,她本就是受制于她爹的孝道壓制,才一直低價替宋家的繡莊做繡品,如今既恨她爹瞞著她另娶,又有嫂子遞了話柄,此時不解脫出來更待何時?
徐氏被宋氏的冷淡嗆到了,她本來預(yù)期的以后宋氏需得哄著自己的反應(yīng)一點沒得到,反而辦砸了自己夫君的交待。
做衣服的婦人是不難尋,可給下人做衣服也就算了,那些姨娘們的衣服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做好了的。
姨娘們雖不及正室夫人地位高,算不得正經(jīng)主子,但各個也是老爺少爺們的心尖寵,穿戴都也爭奇斗艷的,各個都要求不低。
要是沒了宋氏給姨娘們做華麗的繡裙,他們接的這兩家大活可怎么交差?當(dāng)初正是揣著宋氏的繡品去賄賂那兩家的管家,才拿下的生意,說好了給姨娘們的衣裙都得繡上這種檔次的繡花的。
徐氏知道自己把事情辦砸了,偏她向來高傲慣了,又自持自己是嫂子,從來不在宋氏面前低頭的,一時梗在這里,半天做不出反應(yīng)來。
宋氏卻不知道徐氏心中的糾結(jié),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便懶得再與徐氏廢話,直接出言送客道:“嫂子既不是真心來給年哥兒賀生,就別給年哥兒添不吉利了,回家自便去吧?!?/p>
徐氏見宋氏直接趕她走了,氣得掛不住臉,便顧不得什么哄宋氏回心轉(zhuǎn)意的事了,猛的起身欲走,準(zhǔn)備之后讓夫君或者公爹再來說服宋氏。
誰知她一起身,身上的包裹里卻掉出一件金燦燦的小兒披風(fēng)來。
這披風(fēng)用的紅布做底,用金線繡滿了吉祥的蓮花童子紋,用的也是最常見的平針繡法,瞧著不如宋氏的繡品精致,但也針法細(xì)密嚴(yán)整,定是個常做刺繡的熟手所做。
其實本地習(xí)俗,女兒產(chǎn)子,娘家確實是要送衣服來祝賀的,尋常人家置辦件普通的棉布小衫,有些錢財?shù)娜思冶阋t綢布金線繡花。
宋氏生辛盛和辛月時,都是她娘親親手做的祈福衣,宋氏都還好好收著。
如今她娘親早已去世,宋氏本沒指望娘家還有誰能給年哥兒做祈福衣的,此時見到地上這件披風(fēng),宋氏便疑惑的問:“這衣服是哪來的?”
徐氏撿起地上的披風(fēng),猶猶豫豫的半響沒開口說話。
這要是本來一切按她的預(yù)想走,此時她掏出這件披風(fēng),也不怕宋氏知道它的來處生氣。
可宋氏本來就已經(jīng)氣得跟徐氏撕破臉了,徐氏這時抓著這件披風(fēng)就好似抓著一個燙手的山藥,遞也不是,扔也不是。
過了好半響徐氏才把那件披風(fēng)遞給宋氏,吶吶的低聲道:“這是公爹新娶的繼母給孩子做的?!?/p>
宋氏剛剛被府城江南繡娘的雙面繡牽住了心神,后又忙著和徐氏吵架,還真一時忘了問徐氏她爹另娶的事,這時徐氏一提她才又想起來,便追問道:“倒是哪門子的繼母,何時進(jìn)門我都不知道?”
宋氏越追問,徐氏越是尷尬難言,只是這事、這人都和她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如今已經(jīng)被宋氏知曉了,便是她不說,日后宋氏知道事情始末也饒不過自己去,早晚的事。
徐氏便尬紅著一張臉輕聲說:“那人你也是見過的,便是我那堂妹,她善刺繡,你出嫁前她也常來咱家鋪子找我,你還教過她幾回,前年她夫君得了病去了,她沒個孩子傍身被婆家趕了回來,沒處可去便來求我收留,我便讓她留在鋪子里做活,去年公爹說要娶她續(xù)弦,我也嚇了一跳,但公爹的事哪有我一個做小輩的置喙的余地。”
宋氏聽聞這番話,一時震驚得又急又怒,想把手里的披風(fēng)砸到徐氏的臉上去,可舉著那件披風(fēng)的手抖個不停。
辛月瞧見宋氏的狀態(tài),顧不得琢磨這個大瓜的含義,連忙撲過去替宋氏順氣。
她瞧出宋氏的意愿,幫宋氏把那披風(fēng)接了過來往徐氏懷里一扔,趕客道:“舅母今兒哪是來做客的,舅母也是生過孩子的人,明知我娘親剛生產(chǎn),最是忌急忌怒,偏偏要一樁樁一件件的尋事氣我娘親,知道的兩家是親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戶仇人,趕緊帶著你家的腌臟物離了我娘親的眼,若是我娘親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家定不與你們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