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說不上是惋惜還是幸災(zāi)樂禍,最可能的還是想給早上丟的臉找回場子,故意提小皇帝比對他要親近得多的元柏,是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了。
但話到最后,竟莫名多了幾分挑撥離間的意味,喻昭自己都有點受不了。
藺唯聽得好笑,怎么他總是能若有似無地感覺到,喻昭是在跟所有人爭奪他最在意心腹的位置?
倒是一點都不諂媚,這家伙先前才剛策劃一場行刺,事后都沒怎么討好補救,就先不滿起自己對他不溫不火的親近程度了。
也是,以喻昭高傲的性子,恐怕還覺得這是小皇帝的榮幸。
他先前的顧慮現(xiàn)在看算是多慮了。
“我要元相另眼相待做什么?”藺唯輕笑著反問:“他當我老師那會兒,我還毫無勢力又不怎么受重視,要他另眼相待是為了給當時的自己求道催命符嗎?”
那時候元柏還很年輕,資歷淺,但背景不俗,他的心意比才學(xué)更受各方看重,代表的是整個元氏家族未來的傾向,會被派去教原身也是各方博弈后的陰差陽錯而已。
喻昭卻是重點全歪,嘖了一聲道:“背著他的時候,怎的連老師都不叫了?”
這是實際上心里頭根本不親近呢,還是因為暗藏了不可說的心思?
藺唯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把喻昭看得有些訕訕了才道:“從前我與元相關(guān)系如何,我又為何當面稱他老師,不止我和他心里有數(shù),大將軍也該心知肚明才是,何必明知故問?”
都是一堆心思彎彎繞的人,拉近關(guān)系商量條件的必要戰(zhàn)略而已,沒必要時時上升到師生感情這一塊上去。
原身跟元柏沒有師生感情,藺唯對在他看來甚至還有些稚嫩的元柏就更不會有了。
喻昭聽后若有所思,他還真不是明知故問,只是一葉障目了,看小皇帝在他面前親近元柏毫不掩飾依賴,再加上…許許多多的緣由,他還以為小皇帝很喜歡元柏呢!
他這么想著,也不由問出來:“你原來并不喜歡他么?”
藺唯在這個問題上卻遲疑了,其實平心而論,元柏心懷天下,正直而少有私心,誰會真的不喜歡好人呢?
只是說這種喜歡僅限于欣賞,還不到他裝出來那份親近的十之一二罷了。
兩人這會兒各自想的‘喜歡’,含義顯然是南轅北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