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卻說得如此篤定,仿佛在立下誓言。
可谷青洲卻輕輕笑了,笑得無奈,又無力。
“傻姑娘……”他的聲音微不可聞,像是嘆息,“不是所有人……都能救回來的……”
他沒有時間了。
體內的靈息已經徹底枯竭,血液流逝得太多,五臟六腑仿佛被碾碎一般,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即便如此,他仍舊撐著最后一絲意識,艱難地抬起手,沾著血的指尖微微彎曲,想要摸一摸她的臉。
“曉曉,叫聲哥哥,來聽聽——”
谷青洲突然叫她乳名,蕭鈺越來越絕望。淚水,控制不住地往下墜,手一時間不知該放哪里,似乎哪里都是傷,懷中的人身上無一處完好。
她慌亂異常,話說得語無倫次:
“不要,你別死。同我回去,我們回營。一定有人能治好你的!肯定有……你堅持住,谷爺爺他們就要來了,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傻曉曉,爺爺怎么會不曉得我們被俘。你看天上,一只隼都沒有……”谷青洲目光渙散,氣息逐漸微弱,“我是他最疼愛的孫兒,可他不止我一個孫兒……曉曉。如果可能……離開云夢樓,你不屬于那……倘若有來世,我們投胎做兄妹,我要讓你天天喊我哥,這樣……我才……不虧……”
像是最后一點希望的光,都殞滅了,觸碰她面頰的手指,再也沒有力氣支撐,猛地垂落。
啪嗒——
干稻草,碎裂的聲響。
身手卓越的小小少年郎坐在樹梢上,懷里抱著隼的幼崽,翹著兩只腳,得意洋洋地彎腰低頭對她道:
“你叫聲哥哥來聽聽,你叫了我就給你——”
娃娃臉的蕭鈺一身粉嘟嘟的華服,站在樹下,昂著頭,一臉傲嬌:
“不要!我未來是大遼帝國的郡主,云夢樓的少樓主。谷青洲,你是我的侍者,一輩子都是。我命令你下來,把小隼隼給我——”
蕭鈺被濃重的悲傷覆蓋,分不清是原主的,還是自己的。
“啊啊啊啊啊——”
絕望,撕裂心扉。
淚,滾燙,灼燒般侵蝕著她。
”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控制力道么?”
沈川帶人趕過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剎住了。
空地中心一片焦黑,像是剛剛施展完一個大型陣法。他的兵卒絕大部分受了傷,完全喪失了戰(zhàn)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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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舍
唯一站著黑袍術士——時鶴真人,陷入癲狂狀,根本聽不到別人喚他,一股勁兒抱著本《巫術殘卷》翻找著什么,可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不遠處的溪水旁,蕭鈺抱著同她一起的年輕人,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