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淵雙手艱難的撐起身體,挪動著身軀,靠在床榻邊。
他緩緩開口說道,“父親,母親,兄長……難道你們都忘了,咱們段府為何會淪落至此嗎?”
段淵這話一出。
段家人都沉默了。
三年前,段淵已經(jīng)有了舉人功名,正準(zhǔn)備參加那年的秋闈。
就因為段沐在勾欄喝花酒,醉酒之后說了大逆不道的胡話,傳到了乾帝耳朵里。
乾帝大怒,直接奪了段家的爵位,還下令段家子嗣,世世代代都不得通過科舉入仕。
斷送了段淵的大好前程。
段淵帶著嘲諷的口氣,“呵呵……要是當(dāng)年,兄長不在那勾欄胡言亂語,那年我早就高中了?!?/p>
“也不至于堂堂一個伯爵府,后繼無人,如今,連一個新科榜眼都怕成這樣?!?/p>
段淵的嘲諷,讓段沐率先受不了了。
他彎下身子,死死的拽著段淵的領(lǐng)口,“你這個廢物,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三年前,真讓你參加秋闈了,你也未必考得上。”
段淵直視段沐,那犀利的眼神甚至讓他產(chǎn)生了心悸。
他嚇得松開了手,后退了兩步。
這是段沐從未見過的眼神。
那還是三年前那個對段家人言聽計從的段淵嗎?
段淵冷聲說道,“兄長,你還挺健忘?。俊?/p>
“因為沒了爵位,咱們段府必須有人從軍,而我有舉人的功名,可以免兵役,這個名額就落到了你頭上。”
“是兄長和母親,跪著求我替你上的戰(zhàn)場……”
“夠了!”
段毅終于聽不下去了,“你兄長是段家嫡長子,就算沒了爵位,他也是要為段家延續(xù)香火的?!?/p>
“你一個庶子,為父將你養(yǎng)大成人,還供你讀書習(xí)武……”
“讓你替你兄長從軍怎么了?這點(diǎn)小事,你也要拿出來反復(fù)說道嗎?”
這點(diǎn)小事?
段淵笑了。
怒極反笑,段毅還真是他的好父親??!
“父親,就算您認(rèn)為我替兄長從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那我如今身受重傷,您和兄長可曾來看望過我?”
他不僅因為兄長的胡話,失去了科考入仕的機(jī)會,還為了所謂的段家香火,替兄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