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密麻麻的罪案板上,她看見了三個格格不入的字,那應是韓長林用粉筆寫上去的,“燈下黑”。
現(xiàn)在的情況的確如韓長林所言,嫌疑人在暗處藏得深深的,但偶爾又進入警方的視野蹦噠一下,這就是典型的燈下黑。
然而也說明韓長林此時的心境是有多么不甘。
難道要等到嫌疑人實施第三起慘案,才能發(fā)現(xiàn)他的線索?
孟思期想起原世界里,受科技技術因素影響,很多舊案確實在九零年代成為了懸案,但是過了幾十年后,因為dna技術的更新迭代,dna數(shù)據(jù)庫的不斷完善,兇手都將無法躲藏,浮出水面。
此刻,并沒有dna技術幫助,更沒有遍地開花的攝像頭,因此一旦兇手有高于常人的智商,案件就將變得撲朔迷離,難以偵破。
她曾在檔案室里翻找時,看到許多檔案袋上標注“未破”的字樣,那是令人心疼的,僅僅“未破”兩字卻代表著許多家庭曾經(jīng)遭受的悲劇,也代表著許多家庭一直沒有等來兇手伏法。
晚上九點,辦公室還有一盞微弱的燈光,韓長林坐在椅子上,正盯著罪案板,唐小川坐在隔壁,一只手肘著下顎,目光疲憊地望著罪案板和韓隊。
兩人并未進行任何交流,空氣十分寧靜。
韓長林仔細觀察看著罪案板上的描述,他的思緒有些亂,這主要來自,兇手的作案手法非常古怪。
朱工友,死后頭顱釘入鐵釘。
游美華,死后被割舌。
朱心婷,死后部分脂肪組織扔進鍋內(nèi)油炸。
齊小偉,死后面部插入兩把匕首。
寧向娟,死后沒有遭受其他傷害。
兇手為什么這么做?這是韓長林一直沒有解讀出來的疑點,如果兇手真的那么恨受害人,他可以選擇更殘忍的方式,譬如大卸八塊。
“今天周幾?”在思慮半晌后,韓長林終于開口問了一句。
唐小川在一旁回答:“韓隊,周一。”
明天就是限定破案的最后一天了。在這一刻,韓長林反而出現(xiàn)了莫名的逆反心理,內(nèi)心竟輕松了幾許。他媽的,他在心里罵自己。
在結(jié)束了一天的走訪摸排以后,孟思期坐在公交車上睡著了,差點過了站臺,幸虧被車廂的抖動撞醒了。
她神情疲憊地走下汽車,走向自家的院子,在敲門后,常姨開了門,常姨已經(jīng)沒有再問她為什么回家晚了的客氣話,最近孟思期回來的時間幾乎都是晚上八點以后。
孟思期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八點半,葉秀慧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瞥了她一眼就當沒看見似的。
常姨剛剛正在削水果,開完門以后再次忙活了起來,她將一個削完皮的梨遞給孟思期,“嘗嘗。”
幾乎一天都沒怎么喝水,孟思期接過梨子說了聲謝謝。
剛吃了兩口,電話響了,常姨去接電話,抬頭時說:“思期,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