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當(dāng)初胡丁香是不是也坐在這張椅子里,像她的心情一樣,開始有些擔(dān)心,但是漸漸的,她感覺到一種滿意。
對方的嫻熟技藝讓胡丁香放松了警惕,也許就是在化妝的過程中,她遭到了毒手。
她始終很警惕,然而因?yàn)橐呀?jīng)化上了厚厚的死亡妝,鏡子里已經(jīng)看不出她的異常,除了死氣沉沉。
“眼睛再閉一下?!苯鶃喢髟俅翁岢鲆?。
這一次,孟思期從鏡子里看到他修長手指中的眼影筆,那是一支細(xì)長的鉛筆粗的筆,她平時(shí)也用過,只是這只筆是黑色的,比一般的眼影筆粗一些。
眼影筆末端如削尖的蠟筆,就像一把利器被他的兩指夾住。
閉眼的指令讓她陡然間產(chǎn)生莫名的不安,不過這一切努力決不能白費(fèi),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必須要繼續(xù)表演下去。
她慢慢閉上眼時(shí),才發(fā)現(xiàn)手腳冰涼,手心里的溫度好像都丟失了,黑暗給了她真正死亡的恐懼,她的心臟開始收縮,跳動急劇上升,無論她怎么控制,都難以按壓。
眼影筆尖端的冰涼就像一滴水頓時(shí)落在她的眼皮上,那種感覺猶如尖刀的試探。
“不要動?!苯鶃喢髅钏齽偛艣]控制住,頭微微顫了下。
畫到一半,靳亞明的眼影筆停住了,孟思期剛想睜開眼,靳亞明再次說:“眼睛別睜,另一邊?!?/p>
孟思期緊閉微微顫動的眼睫,就在這黑暗的瞬間,她漆黑的面前忽然亮了,鏡子里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個(gè)女孩,她認(rèn)得,是胡丁香。
胡丁香也坐在這張椅子里,眼睛緊閉,但是下一秒,眼影筆從她的胸口插了進(jìn)去,鮮血頓時(shí)洇濕她前胸的白色襯衫。
她看到了胡丁香扭曲痛苦的臉頰,她口中發(fā)出難受的求救,但是那把眼影筆卻再次被靳亞明在她胸口深深地剜了一下……
孟思期猛地睜開眼睛,一口氣差點(diǎn)沒喘過來,卡在氣管里,讓她面色卡白。
鏡子里的靳亞明也怔住了,那把眼影筆在他手里好像快斷成兩節(jié),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露出銀色的部分。
他將眼影筆放到褲側(cè),試圖躲避她的注意。
“我胃有些不舒服?!泵纤计诤韲导彼偻萄?,在尋找逃避的理由。
“怎么了?!?/p>
“好像胃病犯了。”
“那還能堅(jiān)持嗎,要么你休息會,我給你卸妝?!?/p>
孟思期不敢亂來,她擔(dān)心靳亞明發(fā)現(xiàn)她有問題,痛下殺手。她裝出有些難受的樣子,而且剛剛的畫面也讓她很久喘不過氣,她用手撫著胃部緩緩站起來,“我想出去透口氣……”
“你這樣出去會把人嚇壞,我先快速把你卸完妝吧……”
靳亞明手握住眼影筆,那條銀色縫隙被他很好地藏住,他執(zhí)著地要求她一定要完成卸妝。
孟思期越來越感覺不安,額頭的汗珠已經(jīng)浸濕了妝容。
然而靳亞明卻沒有放她離開的念頭,他退在房間門口那側(cè),又一次提議:“還行吧,我給你把妝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