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期,別!”路鶴像是命令她,但是語氣帶著幾許微顫。
“路鶴,這是唯一的機會,我要去抓住他?!?/p>
孟思期像是瘋癲了,趙語婷的樣子又一次在她的腦海里如血液般沖擊。
她爬起來,又被路鶴抱住大腿,他喊道:“他有槍,冷靜一點!”
孟思期被路鶴絆住大腿,她跪在地上,踢了兩腳,想把他踢開,嘶吼道:“他媽的!我要殺了他!”
“你聽見沒有,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她撕裂的吶喊在雨夜中穿透……
路鶴抱得緊緊,她終于是力竭了,嘶吼變成了哭泣,她趴在地上大聲哭泣起來,雨水重重地將她淹沒!
哭了一陣,她忽然想起,路鶴是不是中彈了,她挪動身子,發(fā)現(xiàn)路鶴躺在地上,側著頭看向她,雨水在他嘴巴邊流淌,他嘴角動了動,好像沒有力氣。
“路鶴,路鶴?”孟思期爬過去,趴在他身前,“你沒事吧,你沒事吧?!?/p>
“沒事?!甭氟Q嘴唇微微哆嗦了下,“手臂受了點輕傷,可能流了點血。”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孟思期自責不已。
“我真的沒事?!甭氟Q弓起一邊手臂試著爬起來,“走,咱回去看看語婷吧。”
“好?!泵纤计跊]敢碰他手臂,抬起了他的后背,路鶴一手撐地慢慢地爬了起來。
她扶著他另一只胳膊,扶他走回臺球館,路鶴反而扶住了她。走到臺球館前廳的時候,有點燈光,她才發(fā)現(xiàn)路鶴的衣服全部磨破了,他的右臂衣衫沾滿污泥,流淌著血,和著雨水一起往下滴。
她看著特別心疼,“等等我找找藥!”她連忙到前臺柜子里翻找有什么藥物之類,搜查無果,但是找到一塊紅布,她不由分說用紅布將路鶴中彈流血的臂膀綁了起來。
“這點小傷算什么?!甭氟Q嘴唇發(fā)白,“等等救護車,包扎下就行?!?/p>
孟思期特別難受,她不知道說什么,在走進臺球室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趙雷霆側臥在趙語婷的臺球桌下,趴在那兒一顫一顫地抽泣。
這一幕讓她極度傷心,她的淚水又一次滾落下來,她慢慢地走過去,想把趙雷霆扶起來。
她又一次看了眼趙語婷,她面龐靜謐,如同睡熟的嬰兒。
她根本不敢想象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般香消玉殞!
兇手應該是正在實施濕布捂死的犯罪行為時,因為有人闖入,臨時取走了濕布。
孟思期突覺不對,如果兇手是臨時取走了濕布,那么也許語婷可能還有一息尚存,因為濕布捂死人可能需要一定時間。
她俯下身,在燈光下仔細查看趙語婷的面部,她可能遭受了藥物昏迷,可能被拔除指甲,但是捂住口鼻的時間一定不會太長。
即便之前摸過語婷的頸動脈,判斷過她的生死,但她依舊不相信,她微顫地伸出右手,想再去探探她的鼻息,就是鼻息全無,她又摸她手腕脈跳,胸口搏動,語婷胸前的起伏是完全靜止的。
她已經(jīng)死了。
只是孟思期不相信她已經(jīng)死了。
孟思期深深吞咽了下,一股苦水咽進胃里,讓她想嘔吐,苦澀和痛苦難以言喻,淚水沿著她的眼角倏然滾落。
忽地,她發(fā)現(xiàn)趙語婷的眼皮跳了一下,極為細微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