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杜老婆子會打她,立即撞開門口的人沖了出來。“我爹是給他們逼死的。他們想把我賣給鎮(zhèn)上陳家的傻子換錢,我爹不愿意,他們就嫌棄我爹是個殘廢,是個吃閑飯的。我爹這才自己吊死的,你們不信現(xiàn)在去看,他脖子上的傷痕還在呢!”
顧村他們在屋里聽得真真切切的,外面的人也是一片嘩然。
“村長,猛子真的是吊死的么?”一個粗壯的漢子走了進(jìn)來。顧大勇是杜猛之前的好朋友好兄弟,既然聽見大侄女這樣說,那怎么說都要進(jìn)來看一眼。
“那臭丫頭她瘋了,瞎說的!”杜老婆子搶在人前,立馬就攔在床前不給人靠近的機(jī)會。
杜春華知道機(jī)會難得,趕緊抓住顧大勇的胳膊,“大勇叔,我爹真的死得好冤,他死不瞑目??!”一語未必,杜春華大哭出聲。
顧大勇便往前走了一步,沉聲說道:“三嬸子,猛子是不是自殺的,你讓我看一眼不就清楚了!”
杜老婆子這架勢看著就是心虛,那猛子的死一定有蹊蹺。
杜春華一頭撞過來,把杜老婆子撞了一個踉蹌。
顧大勇再走上一步,伸手撩開杜猛的衣領(lǐng),一道紫色淤痕頓時映入眼簾。
顧大勇心一沉,朝后面喊道:“大哥,杜大伯,猛子果然是自殺的?!?/p>
“??!”屋里屋外,都是一片驚呼聲和倒吸涼氣的聲音。
杜族長眉頭緊鎖,眼睛死死地盯著杜家老兩口,“三弟,到底怎么回事,你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清楚吧!”
“大哥……”杜老實(shí)一時萎靡下來,嗐了一聲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杜老婆子見自己老漢不中用,立馬說道:“大哥,猛子確實(shí)是吊死的??蛇@是他自己不想活了,我們可什么都沒說啊!你可別聽那臭丫頭胡說八道,她今天是瘋了?!?/p>
杜春華兩眼浸淚,凄婉哭道:“我爹給你們逼死了,你還說我瘋了。我看是你們瘋了,連自家人都容不下?!?/p>
“對,我爹是傷了殘了??墒撬玫臅r候,這家里啥事不是他扛在前頭?現(xiàn)在他才不能動彈幾天,你們就嫌棄都不行,你們還有點(diǎn)良心嗎?”
“都是一樣的子孫,三叔可以去上學(xué)堂,二叔可以去做鎮(zhèn)上做事。憑什么我爹就只能在家種地,稍微閑下來還得去打零工?”
“要不是幫人蓋房子從梁上摔下來,我爹會摔到腰癱到床上?他能賺錢的時候,可以養(yǎng)一家人?,F(xiàn)在他不能動了,一家人養(yǎng)他一個,你們就埋怨得沒完沒了,現(xiàn)在還要賣我給三叔歡束脩和路費(fèi)?!?/p>
“爺,奶,難道我爹不是你們親生的?是你們撿來的不成?”
這話一出,杜老頭和杜老婆子不但尷尬,甚至都有一點(diǎn)惱羞成怒了。
“哎呀!我不活了呀!這么一大把年紀(jì)還給小輩罵,我死了算了!”杜老婆子做到地上蹬著腿大哭起來。
“你到底要干什么?”杜老實(shí)怒斥道:“你非要把這一家人給攪散了才甘心是吧?”
“老大家的,你是怎么教閨女的,還不把她弄走?”他沖著方氏吼道。
方氏正伏在丈夫的床前哭得渾身發(fā)軟。雖然老爺子臉色難看聲音難聽,她卻也沒有那個力氣過來把女兒帶走。
“你們都是死人??!把她帶走關(guān)起來?!倍爬蠈?shí)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