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朱允炆削藩念頭不變,朱高煦就必須要做準備。
既然知道事情必然發(fā)生,而他無法阻止,那他只能盡力將靖難之役的影響縮小到最小。
朱高煦不是很精通理科,但作為當過兩年兵的人,他也大概了解火器的進程。
蒸汽機、后膛槍、火車什么的他弄不出來,但想要聯(lián)合工匠制作燧發(fā)槍、火繩槍還是有可能的。
只是眼下的他沒有屬于自己的人和地盤,他所能做出來的一切都不能在現(xiàn)在做出來,不然就是為朱允炆做嫁衣。
論體量,眼下的大明手工業(yè)可以完爆整個世界。
僅朱高煦了解的情況來看,去歲洪武二十六年,僅稅糧便收繳三千二百余萬石。
工部及民間冶鐵作坊一共產(chǎn)出三千余萬斤鐵料,這些鐵料大多投入農(nóng)具,僅有少量投入軍工生產(chǎn)。
可就是這少量鐵料,最后卻生產(chǎn)出了甲胄一萬三千多副,馬步軍刀兩萬一千把,弓三萬五千余張,箭矢一百七十萬支。
此外,還有攬口銅炮就有一千門,手把銅統(tǒng)一千把。
要知道,這點產(chǎn)量只是定額制造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因此許多工匠都沒有參與制作甲胄火器。
可如果爆發(fā)戰(zhàn)爭,這些作坊將會滿負荷制作甲胄火器,而這個速度和產(chǎn)量朱高煦也曾從奏疏中看過。
五軍都督府麾下的每個都司,若是全力打造甲胄和火器,每個月能制造甲五千套,火炮數(shù)百門,銅銃數(shù)千把,諸多都司合計,每月能造甲八余萬套,全年能造近百萬套甲胄。
這樣生產(chǎn)力,比同時代的世界各國加起來還要強大。
說句難聽的話,所謂的軍事水平和軍事技術在絕對的生產(chǎn)力面前就是浮云,這也是燕軍只能和南軍野戰(zhàn),卻無法長期占據(jù)除北平、永平、河間三府以外的其它城池。
想要盡快平息靖難之役,只有閃擊南京,并成功將朱允炆包圍在南京城內(nèi)。
朱高煦沉默許久,他很清楚這個任務的難度有多大,所以他必須要有一支聽命于他,且戰(zhàn)力彪悍的部曲。
“今日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想來你夾在武英殿內(nèi)不好受吧?!?/p>
在朱高煦思索間,馮勝忽的開口說起了武英殿內(nèi)的事情。
對此,朱高煦自然想到了三府嫡長入武英殿理政的事情,不過對于他來說,這件事情根本就影響不了他。
真正能影響他的,只有未來的靖難之役,以及如何在老朱恩準下得到屬于自己的護衛(wèi)。
只是他的這份心思不能表露太過明顯,所以面對馮勝的話,他也故意嘆氣道:
“我如湖泊落葉,只能順水漂流?!?/p>
他這話說出后,馮勝臉上也露出了無奈的神色:“京城這個是非地,你還是早早離開為妙?!?/p>
“我也想,只是爺爺那邊……”朱高煦苦笑。
這一分苦笑,勝過千言萬語,馮勝很快明了其中含義,并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長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