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個來小時,蘇見梅給陸正南打來電話,說羅松請他到總經理辦公室去一趟。
陸正南來到羅松辦公室以后,先是客客氣氣地說了一聲:“羅總好。”
羅松臊眉耷眼地瞥了他一眼,翹著二郎腿,語氣冷淡地說道:“小陸啊,你不在農場養(yǎng)豬,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陸正南笑了笑,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shù)卣f道:“我是來替羅總分憂解難的?!?/p>
羅松:“哦?我有什么憂難,需要你來幫忙的?”
陸正南:“當然是劉德全的事。我聽說,這劉德全跟羅總的關系不錯。他這個人,又喜歡胡說八道,萬一不小心說了一些不該說的,把您給拉下水,那就得不償失了。”
“哼他能說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說什么,能把我拉下水?”羅松猛拍了一下桌子,嘴上是很硬氣,但底氣卻明顯不足。
陸正南好像沒聽到似的,繼續(xù)說道:“劉德全是我親手送進去的,他對我恨之入骨。如果羅總能假裝把我打一頓,讓他出出氣。另外,再給他家人一筆錢,我想,他就算被判了死刑,也會閉牢他的嘴巴的?!?/p>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具備一定的可行性。
羅松的雪茄在煙灰缸上敲了敲,迸濺的火星如同他眼底閃爍的陰鷙。
他盯著陸正南,喉間發(fā)出一怪冷笑:“你這么幫我,不會是沒有條件吧?”
陸正南:“羅總英明,我想回分公司。”
羅總:“你的副科長,是省公司的領導擼的,我可沒辦法?!?/p>
陸正南:“不要副科長,只要您把我借調上來就行。農場那鬼地方,我是一秒鐘也不想呆了。”
這話倒說得實在,哪個大好青年愿意一輩子待在那鬼地方。
辦公室陷入死寂,唯有雪茄燃燒的“滋滋”聲格外刺耳。
突然,羅松將煙蒂狠狠碾滅,猛地站起身,走到陸正南的面前,重重拍著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后者踉蹌半步,“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跟我?;ㄕ小?/p>
“不敢”,陸正南趕緊搖了搖頭:“范總出事了,我的靠山也倒了,我現(xiàn)在就是小兵一個,哪敢跟您堂堂總經理?;ㄕ?。我只想以后好好工作,養(yǎng)家糊口,不敢有半點忤逆上級領導的想法。”
羅松見他倒是坦誠,隨即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他轉過頭來,對蘇見梅說道:“蘇科長,你去準備一個借調文件,然后找我簽字?!?/p>
“是羅總?!碧K見梅訥訥地回答道。
一旁的陸正南表現(xiàn)得大喜過望,連連表示感謝。
羅松:“先別感謝太早,這份文件只有等劉德全的事徹底了結以后,我才會正式蓋章,并下發(fā)到下級單位。要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可別怪我說話不算話?!?/p>
“老狐貍!”
陸正南在心底罵了一句,但嘴上卻連連說道:“應該的,應該的,我一定配合您,把事情辦好。”
羅松:“好了,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蘇科長,留下來,我還有事要跟你說?!?/p>
陸正南:“好,羅總,蘇科長,告辭?!?/p>
等他走了以后,羅松方才開口問蘇見梅:“蘇科長,你為什么要幫陸正南說話,制造我們見面的機會?該不會,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