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更沒想到他收的第一個徒兒竟是個宋朝的廚娘!
怎么感覺收了跟沒收一樣?也沒法對外宣傳……
抿一口拜師茶,吳銘將茶碗擱桌上,伸手扶她:“起來吧,往后我就叫你小謝了。你我雖是師徒,契約還是要簽的,每日的工錢我也照發(fā)不誤,絕不短你分文?!?/p>
謝清歡喜不自禁,雖說“小謝”這個稱謂聽著別扭,但管他呢,只要能跟師父學(xué)藝,叫她什么都行。
比謝清歡更高興的是劉牙郎,他忙不迭摸出契據(jù)和紅泥:“恭喜二位!賀喜二位!吳掌柜得此高徒,問鼎七十二正店當(dāng)指日可期!謝姑娘遇此良師,庖廚技藝自當(dāng)一日千里!”
他徐徐展開契據(jù),話不落地:“二位都識得文字,這契據(jù)也不消我念了,請吳掌柜和謝姑娘過目,若無異議,便在紙上畫個押,打個手模?!?/p>
這份契據(jù)和李二郎那份,除了工錢有所變化,其余幾乎一字未變,仍是三年期的長契。
兩人閱后即刻畫押按手印。
吳銘仍然畫了個圈,本來沒什么,卻見謝清歡執(zhí)筆書一“歡”字,落筆即成,竟是清秀雋永,氣韻生動。
相形之下,顯得他很沒有文化。
連在場唯一的文盲李二郎都看出來了,驚詫道:“掌柜的,謝鐺頭的字比你寫得還漂亮!”
我用得著你說!
吳銘瞪他一眼。這個二郎,改口改得倒挺快,這就叫上謝鐺頭了。
他取出早已備好的牙契錢,交與劉牙郎。
謝清歡也探手入懷,取出的卻不是錢袋子,而是零散碎銀。粗略一看,少說得有二兩,折合成銅板當(dāng)值二千余文!
“???”
你不是窮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嗎?!
謝清歡赧然垂目,解釋道:“這些碎銀便是我所有的積蓄,眼下端的是一文不名了?!?/p>
劉牙郎只顧收錢掂重,咧嘴揣進懷里。
一月不開張,開張吃一月!
他盯著桌上仍冒熱氣的菜肴,喉頭滾了滾,問道:“吳掌柜,你這份萵苣炒肉絲賣多少錢?”
“五十文。”
“我要了!再給我來碗米飯!”
為了促成此事,劉牙郎空著肚子熬到現(xiàn)在,這菜香早勾得他胃里發(fā)慌,莫說五十文,便是再翻個倍,他也掏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