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民政局大門,正午的陽光正好,溫暖而不刺眼。
我看著手里那個嶄新的、還帶著油墨香氣的紅本本,上面印著我和黎書衍的名字,還有我們那張坐得筆直、表情略顯拘謹?shù)暮险?,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就這么……結(jié)婚了?
嫁給了那個傳說中冷酷無情的商界大佬,那個在我的青春里,扮演了十年“影子”角色的男人。
“黎太太,”身邊的男人忽然開口,他低沉的嗓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抑著的笑意和滿足,“在想什么?后悔了?”
我被他這聲突如其來的“黎太太”叫得臉頰瞬間發(fā)燙,抬頭撞進他那雙盛滿了溫柔笑意的眼眸里。
“在想……我是不是在做夢。”我誠實地回答。
他輕笑出聲,胸腔微微震動。然后,他伸出長臂,將我輕輕地攬進懷里,一個溫暖而克制的擁抱,卻充滿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不是夢?!彼谖叶呡p聲說,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姜嬈,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以后,我護著你?!?/p>
我靠在他堅實而溫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了我的心上,將我心里那最后一絲不確定和惶恐,也徹底驅(qū)散了。
我們約定,暫時不公開我們結(jié)婚的消息。
一來,我們的結(jié)合太過迅速,我需要時間來消化和適應這個全新的身份。二來,黎書衍的身份太過特殊,一旦公開,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我不想立刻被推到風口浪尖,被無數(shù)探究和審視的目光包圍。
黎書衍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他只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我,說了三個字:“都聽你的?!?/p>
婚后的生活,甜蜜得像泡在蜜罐里,每一天都充滿了不真實感。
那個在新聞里永遠不茍言笑的黎總,搬進了我那間只有幾十平米的小公寓,偌大的、象征著財富和地位的黎家大宅被他棄之不顧。
他會在我賴床的早晨,笨拙地學著菜譜為我做好早餐,雖然有時候會把雞蛋煎糊。
他會在我窩在沙發(fā)上看老電影的時候,默默地為我蓋上毯子,再遞上一杯熱好的牛奶。
他會記得我所有不經(jīng)意間說出的喜好,比如我不吃香菜,喜歡喝某個牌子的酸奶,對貓毛過敏。
那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說一不二的黎總,回到了家,就變成了一個會為我洗手作羹湯,會因為我一句夸獎而偷偷彎起嘴角的普通男人。
他把我寵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
我常常會看著他穿著與身份不符的圍裙,在廚房里為我忙碌的背影而出神。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他如此深沉厚重的愛?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了他這個問題。
他當時正在給我削一個蘋果,聞言,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轉(zhuǎn)過頭,非常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說:“是我何德何能,能等到你終于回頭看到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