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你歇一天,后晌再來。先去縣城擺攤,順路去福耀玻璃廠看樣品弄好了沒有?!?/p>
許鳳霞很是不樂意,她抬眼偷瞄周興輝,見他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腌菜壇子,就是他分明是防著俊生偷學(xué)腌制蘿卜干的配方。
都交了五百塊錢成了股東,可周興輝還是對劉俊生嚴防死守,把秘方捂得嚴嚴實實的。
這像樣嘛。
可許鳳霞根本不敢說半個字。
……
周家老屋里,氣氛很是沉重。
一個個的,不是氣鼓鼓的,就是咬牙切齒,看著就好像遭遇了什么滅頂之災(zāi)似的。
實際上,周守田、張秀蓮和周興富、李桂枝以及周鐵柱三兄弟,都在為同一件事而窩火。
那就是周興輝短短十天就賺了好幾百塊錢,全部還清欠孫家的600塊錢彩禮錢不說,居然還在村里收起了蘿卜干來?
明顯就是有擴大蘿卜干生意的打算。
更讓人氣憤的還是,以前用延續(xù)香火這事還能拿捏周興輝,可現(xiàn)在他根本不吃這一套了。
這意味著沒法再掌控周興輝了。
周守田等人是又急又惱,還相當(dāng)眼紅,卻又無可奈何。
在突然之間,李桂枝猛地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大喝:“周鐵柱,眼瞅著都快過去半個月了!車站那副主任,咋還沒通知你去上班?”
周鐵柱當(dāng)即被嚇到半死,十根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后背的汗把褂子都洇透了。
那六百塊錢早被他造騰光了!下館子胡吃海塞,跑去錄像廳,臺球室充大爺,呼朋喚友地請人喝汽水。
剩下的錢在牌桌上全部輸光光。
現(xiàn)在的褲兜簡直比臉還要干凈。
周鐵柱壓根就沒給那位車站副主任送過禮,人家肯定不會通知他過去上班啊。
這謊咋圓是好?
“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興許人家忙,給耽擱了。”
周鐵柱不敢直視李桂枝噴火的目光,只能心虛地低下頭,嘴巴囁嚅著,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李桂枝雙眼猛地一瞇,她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興許人家忙,忘了這事是吧?好啊,明天一大早,你就跟我到縣城去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