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后的石灰窯場飄著淡淡白煙,數(shù)個窯坑錯落分布。
周興輝在其中一個窯坑停下,蹲下身用手捏了捏表層的生石灰塊。
根據(jù)他的過往經(jīng)驗,像發(fā)白帶蜂窩眼的,就代表著灰越是燒得透,細膩滑溜。
周興輝嘴里低聲念叨著:“地基長十米寬六米,鋪二十公分厚的灰土墊層……”
很快,周興輝就得出了一個大概數(shù)字。
“十擔石灰打底,摻上三十擔粘土,夠夯兩層的。多備兩擔,以防萬一?!?/p>
梁建國聽了后,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得嘞!十擔就十擔,省得來回跑!”
趙大壯和劉俊生也咬著牙卷起袖子開干。
“注意!大塊的得敲碎!”
周興輝一邊叮囑,一邊用木篩子篩灰,細白的粉末簌簌落在桶里。
看著就跟白面一樣。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有多久,十擔生石灰整整齊齊碼在空地上。
周興輝掏出三塊錢遞給守窯人:“總共十擔,這是三塊錢?!?/p>
守窯人接過錢數(shù)了兩遍,咧著嘴笑了笑。
眾人挑起扁擔往回走,扁擔吱呀吱呀地響。
足足來三四趟,這才把這十擔生石灰給全部挑完回家。
天色開始暗淡下來,可為了趕工程,趙大壯等人依然堅持把剩下的功夫給干完為止。
“把石灰鋪在坑底,摻土前先灑水!”
聽著周興輝這話,梁建國將生石灰均勻鋪在坑底,像撒芝麻似的,又拎著水桶來回潑灑。
白霧嘩啦嘩啦地騰起,還裹著一股嗆人的堿味,熏得人眼睛想要流淚。
眾人分站四角,鐵鍬翻飛間,灰白與土黃漸漸交融成均勻的赭色。
灰三成、土七成,按照這樣比例拌勻出來的,便是三七灰土。
每夯完一遍,周興輝就會用瓦刀戳戳密實度,發(fā)現(xiàn)松垮處立刻補上幾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