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羅伊斯把埃里希的胸膛當(dāng)作枕頭枕著,又揚起頭,繼續(xù)用那種隱含著探究意味的、帶了幾分小心的目光,打量著埃里希。
埃里希悶笑了兩聲,然后抬手遮住了羅伊斯那雙貓兒一樣的眼睛。
細軟的睫毛掃過掌心,麻麻癢癢的感覺傳來,讓埃里希心頭一動。
他遮了一會羅伊斯的眼睛就自己挪開,然后再遮住,如是反復(fù)。
好像逗小孩兒似的。
羅伊斯配合他玩了幾次,接著就按住了埃里希的手掌,就讓它覆在自己的眼睛上。
愛人掌心傳來的溫度,也讓他一顆心都暖烘烘的,好像泡在了一汪溫水里。
“埃爾,我現(xiàn)在就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保持著眼睛被遮住的狀態(tài),羅伊斯什么都看不見,聲音里也多了幾分夢幻一般的意味。
“埃里希,我以為你想起來了就不要我了?!蹦呐乱呀?jīng)得到了足夠的安慰,羅伊斯提起自己有過的、最糟糕的想象,聲音還是有點發(fā)顫。
“我以為你想起來了還會繼續(xù)恨我,你會揍我一頓,會和我老死不相往來。”
“我以為你想起來了也不會留在多特了?!?/p>
“我以為你和斯芬特叔叔的關(guān)系還會惡化下去?!?/p>
“我以為我們的夢想、我們的約定,已經(jīng)都成空了?!?/p>
“我以為……”
回應(yīng)他的,是一聲響亮的嗤笑,在只有三個人的機艙里就顯得格外明顯。
“你倒是蠻會‘以為’的。”埃里希咕噥道。
然后,埃里希一字一頓地、連名帶姓地叫羅伊斯,“馬爾科·羅伊斯——!”
“你是不是以為我傻?!”
羅伊斯先是因為被埃里希點名而嚇得瑟縮了一下,緊接著就被出乎自己意料的話嚇了一跳。
“嘎??”
羅伊斯仰著腦袋,從嗓子里擠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