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夜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手機里“如何清理皮膚上的低溫蠟燭”之類沒刪完的凌晨三點的搜索記錄證明了,眼睛腫還有可能是熬夜熬出來的。
“瞞過去了,”她說完,又低笑著搖搖頭,“瞞不過去又怎么樣呢?”
“那當然不一樣!”江法道激動得直拍輪椅,又被新傷舊傷扯得肌肉酸疼,疼得直咧嘴。
“我昨天真是被你迷昏了腦袋?!彼嗔巳嘌滩蛔⌒÷曕止?。
她穿得這么拽,一是為了和臉上的墨鏡匹配,二是……表達自己的“憤怒”和“不滿”。
她才是更猛的那個!
昨天純屬意外,是她被裴良夜弄得心軟得一塌糊涂,才讓她得手。
“到了,”裴良夜笑笑,看著面前自己十年前種下的那株郁郁蔥蔥的葡萄藤,秉持著“得了好就不要賣乖”的原則不接話,而是換了個話題,“你想重新種一株嗎?”
江法道抿著唇,看著面前的比其他“同年齡”木牌要干凈很多的小木牌,看著上面裴良夜熟悉的字跡,吸了吸鼻子。
“我上次來,在這里和傻子一樣坐了好久,想了好多好多事,”她沒回答裴良夜的問題,而是輕聲開口,“那個時候,我覺得我這輩子估計得和你互相折磨至死了。”
裴良夜抿著唇,搬來了個小馬扎,坐在江法道身邊,握住她的手。
江法道將她的手反扣在手心,表情低落了一會,隨后又笑了起來。
“好了,但是沒過多久,你不就來了么?”她捏了捏裴良夜的手心,指了指小木牌,笑道,“你仔細看看,說不定還有痕跡?!?/p>
“什么痕跡?”裴良夜頗有些莫名其妙,湊上前,仔仔細細打量著小木牌。
木牌上一塵不染,上面的木紋清晰可見。
裴良夜一怔,扭頭看向附近的其他木牌。
或多或少都落了些塵土。
她心有所感,回頭看了江法道一眼,又試著調轉角度。
終于,在某個角度下,她終于在木牌的空白處,看見了淺得幾乎看不清的水漬。
【江法道】
那是用水寫下的三個字。
【裴良夜&江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