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邊,看著蒙塵玻璃上模糊的倒影,去廚房裝了一碗水過來。
因為桌子的水跡干了,在布滿灰塵的窗臺上,開始勾勒一個極其復雜的、帶著星際風格的微型能量轉換公式。
她的眼神,重新燃起冷靜而灼熱的光芒。書籍,是鑰匙。她要盡快打開這個時代的“鎖”。
窗外矮墻后,王秀芬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張臉,看著霍華遠去,又看看17號緊鎖的房門,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算計。
她躡手躡腳地溜回自家院子,抓起角落里一個積滿灰塵的舊筆記本和半截鉛筆頭。
“霍團長家那個啞巴新媳婦……古怪得很!在屋里鬼畫符……怕不是……在畫符咒搞封建迷信?還是……在畫什么見不得人的聯(lián)絡圖?”
她一邊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一邊興奮地舔著嘴唇。
這可是個大把柄!她得趕緊寫封匿名舉報信!
……
霍華離開后不久,來了兩個小戰(zhàn)士,送來了霍華的一些物品,其中包括霍華平日看的書。
跟明昭打了一聲招呼后。像是知道明昭的情況,也不在意明昭只是點頭的態(tài)度,跟另一個人就開始給小院里拉了電線,甚至幾個房間都安裝好了點燈。跟明昭簡單描述了一下怎么開燈關燈之后,還友好提示了一句,平時不用或者光線充足關燈就好。
明昭點點頭,目送人離開。
隔壁的王秀芬正在看著兒媳婦洗衣服,看到這些啐了一口:“有人來也不知道給人端碗水。真沒教養(yǎng)。”
隨后看著還在洗衣服的兒媳婦:“看什么看?趕緊洗,不洗干凈我兒子明天穿什么?一天天也下不出個蛋來,還不曉得干活,真是要遭瘟了!”
兒媳婦咬了咬下嘴唇,不做聲的繼續(xù)洗著衣服。
……
霍華騎著自行車,后座捆著從宿舍搬來的簡單行李,一個鋪蓋卷,一個裝著臉盆牙具的網(wǎng)兜,車把手上掛著一個嶄新的、印著“紅燈”商標的收音機盒子。
他先去了一趟軍區(qū)保衛(wèi)處。
江鋒的辦公室煙霧繚繞?;羧A將明昭的情況,尤其是她蘸水畫出戰(zhàn)機核心結構圖的事,沒有絲毫隱瞞地匯報了。他語氣沉重,眼神復雜。
“江隊,情況就是這樣。她畫出來了,比我那天收到的圖紙……更精煉?!?/p>
霍華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暴露著他內心的不平靜,“我問她,她無法解釋。只能沉默?!?/p>
江鋒掐滅了煙頭,眉頭擰成一個深刻的“川”字。他銳利的目光審視著霍華:“老霍,你的判斷?”
霍華沉默了幾秒,聲音低沉卻清晰:“我無法完全排除她的嫌疑。這份圖紙能力,遠超常理。一個被長期虐待、幾乎失語的啞巴……這說不通?!?/p>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帶著一種近乎固執(zhí)的堅持,“但是,江隊,我更相信她身上的傷!宮醫(yī)生的診斷報告你也看過,那絕不是偽裝能造出來的!我更相信她在黃衛(wèi)國槍口下的反擊!那是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受害者本能!她現(xiàn)在……只想看書。”
他將明昭艱難說出的那個“書”字,以及眼中純粹到近乎執(zhí)拗的渴望,也描述了一遍。
江鋒靠在椅背上,長長吐出一口煙圈:“你的心情我理解。心疼,也矛盾。但老霍,我得提醒你,我們一開始就達成共識的底線——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如果她真的是被培養(yǎng)的‘休眠’棋子,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在她被徹底激活前,我們也必須把她放在可控的范圍內觀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