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云鶴鏡片后的那雙澄澈的眼眸,阮心語想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從善如流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很快到了那日演出。
待阮心語表演完,陸云鶴拿著一枝藍(lán)玫瑰緩步走來,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欣賞:“很精彩?!?/p>
阮心語接過花,猛地想起前不久聊天時自己提到的一句話:
“若是收禮,我喜歡別人送一枝花,方便、又不張揚(yáng)。”
沒想到,無意的一句,就這么被陸云鶴記在了心上。
倆人就這么說說笑笑地往家里走。
而異變只在瞬間。
槍聲炸響時,阮心語正踮腳去夠路燈旁垂落的紫藤花枝。
陸云鶴突然拽著她撲進(jìn)街角便利店,下一秒,玻璃櫥窗就在他們眼前爆成了碎片。
“趴下!”他單手護(hù)住她后腦,另一只手快速鎖上儲物間鐵門。黑暗中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她能感覺到他襯衫下繃緊的肌肉。
外面?zhèn)鱽砑饨新暸c凌亂腳步,陸云鶴摸出手機(jī)按下緊急呼叫鍵。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時,他突然悶哼一聲。
阮心語下意識去摸,立馬滿手濕
熱。
她心口一緊,神色緊張:“你受傷了!”
“別怕,流彈擦傷?!标懺弃Q的聲音依然平穩(wěn),卻放任她顫抖的手指解開自己衣扣。
手機(jī)電筒照亮他蒼白的鎖骨,阮心語清楚的看見,一道猙獰傷口正在汩汩冒血。
“你瘋了!”阮心語扯下圍巾死死按住傷口,想起他剛才的動作,“剛才為什么要轉(zhuǎn)身”
“因為后面有碎玻璃。”陸云鶴輕笑,指尖拂開她額前亂發(fā),“當(dāng)醫(yī)生的職業(yè)病,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受傷。”
終于等到警車的紅藍(lán)燈光穿透鐵門縫隙,阮心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都陷在了他的懷里。
陸云鶴的金絲眼鏡不知何時掉了,暗沉的日光漏進(jìn)來,給他睫毛鍍上銀邊。
“還能走嗎?”她扶著他起身,觸到他后背冷汗浸透的襯衫。
“可能要借阮阮的肩膀一用了?!彼⑽⑻裘?,虛弱卻優(yōu)雅的模樣,仿佛不是剛從槍林彈雨中逃生,而是參加完晚宴微醺的貴公子。
面色明明已經(jīng)蒼白失色,但依舊不忘和她開玩笑。
阮心語扶著陸云鶴上了警車,不經(jīng)意看到剛剛陸云鶴停留的地方,全是大片的血跡,
她滿眼驚駭。
那一瞬,她心口似乎有什么正在悄然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