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烏點頭。于是易情劃破了手腕,給它喂血。三足烏吃得津津有味,兩眼放光,甚而想將他整個人兒啄破了,多嘗點血的滋味。易情忐忑地將手放在壺塞處,一咬牙,猛然拔開。
酒葫蘆里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怎么回事?”易情愣了片刻,將葫蘆口慢慢轉(zhuǎn)過來,“怎么一點聲也沒有?師弟呢?”
話音方落,卻聽得一道嘶嘶聲響。一條鱗光閃閃的烏梢蛇猛然躥出,狠狠咬向他面頰。那蛇獠牙雪白,眼瞳卻金黃,像爍亮的皓日。
“文易情,納命來!”那蛇竟口出人言,忿恨地嘶叫。
易情方才想起這葫蘆里泡了條蛇,先前他拿封咒來收水鬼時,不甚將水鬼附到了蛇身上,要那蛇狂性大發(fā)。如今他重蹈覆轍,竟把師弟封進了蛇里。
“見鬼了!”易情大叫,幾乎嚇得屁滾尿流,“我那師弟被我腌成蛇妖啦!”
紅線兩人牽
祝陰被封進了酒葫蘆里,附在了烏梢蛇身上。易情一掀葫蘆嘴,他便如霹靂一般急躥而出,張著一口長獠,咬向易情。
易情眼疾手快,一把折斷了手旁的一枚槐枝。他伸出枝杈,夾住蛇頭頸,又伸手牢牢地鉗著。祝陰在他手里幾近窒息,咝咝吐氣,金色的蛇眼撲閃,像兩盞璨然的明燈,蛇尾繞到易情臂上,一圈圈地拼力絞起。
“喂,鳥兒,你吃蛇么?”待捉定了祝陰,易情扭頭問三足烏道。
三足烏乘機啄了幾口祝陰,卻作吐逆狀,沒好氣地道,“你以為甚么鳥都吃蛇?況且你這師弟肚里全是壞水,老子若吃了,怕是要鬧肚子!”
祝陰聽著他倆的話,得知易情竟有將他喂了鳥兒的心思,扭動得更甚,蛇尾拍著易情手背??膳d許是氣力漸乏,那尾巴最終像一團棉花,軟綿綿垂下了。
易情低頭一望,卻發(fā)覺那蛇竟口吐白沫,昏厥了過去。
“師弟,師弟?”易情將蛇尾從臂上解下,捏著它腦袋晃了兩晃,“你怎地了?總算屈于我淫威了么?”
烏梢蛇打了個嗝兒,飄出一股酒味,它在易情手里像化成了一灘水。
三足烏呱呱大笑:“它吃醉了!這蛇原本浸在清酒里,你那師弟被封了進去,約莫也吃了一肚的酒水,醉得不像話啦!”
祝陰附在那蛇身上,半晌才醒神,酩酊地開口,語氣兇暴,卻暈乎乎地如飄云端:“哼,師兄,你就…嗝…慶幸一會兒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