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腕節(jié)忽而一痛,他身子一歪,被拉到榻上。陰影水一樣地傾落而下,文堅自暴自棄地吻落下來。冰涼的指節(jié)下探,粗笨地捉住他的玉塵。
一時間,棚中滿是旖旎息聲。
瑩肌相磨,唇舌挑戲。文堅的吻一路向下,最終將銀槍含呷。符水挑起的心火炎炎燎原,泄掉一回仍有余燼。小泥巴輕顫著,翻身跨馬,聳橫擺扭,涎漿淌滿床榻。
文堅扶著他的腰,眉關(guān)緊鎖,齒關(guān)里泄出紊亂氣息?!澳闶恰瓘哪膬簩W(xué)來這些的?”
月晦星明,街衢冷寂,竹棚里卻春光旖旎。小泥巴伏在文堅身上,色如承露棠花,身似柔蛇纏絞,兩人嵌合相連,他輕輕地咬文堅耳廓,輕喘道:
“不曾學(xué)過,我無師自通?!?/p>
可小泥巴雖自吹自擂,最后還是敗于文堅身下,起先還可挑釁地說些蜂言浪語,后來只得哀叫討?zhàn)垺D锹晝簼u弱,如細細的貓叫,撓得人耳鼓與心頭皆癢。
夜色低暗,如帷帳般掩住兩人相疊的身影。
翌日起來,兩人萎靡欲睡,一副慵懶之態(tài)。小泥巴只披一件單衣,胡亂纏了葦帶,對文堅道:
“文公子,當(dāng)你的廝兒確然不好。你那活計不大行,不但硬闖園門,還胡亂動作,我如今屁股疼得緊,今兒怕是坐也坐不下來了。”
文堅哼了一聲,說,“你昨夜倒坐得挺歡,怕是連今兒的份一起坐了?!?/p>
小泥巴臊得臉紅,也不敢與他再說胡話了,趕忙去井邊汲水,洗掉昨夜的下流痕跡。
晨風(fēng)涼得似霜,雞聲此起彼伏,一個著紅官服的老頭兒拈著一只口吹泥人樂呵呵地踱步而來,見了在井邊洗臉的小泥巴后叫道,“易情,我聽聞你倆近來生意不錯,已攢夠了修繕無為觀的銀兩?,F(xiàn)下你倆有甚打算?是要當(dāng)即動身回中天,還是要再善后幾日,順帶教老夫給觀里賜福符?不知你們想叫老夫賜甚福字,是想要桃李滿園之福,還是財源廣進之福?”
可待看清了小泥巴的模樣,看見他頸上落著如桃花瓣一般的旖麗紅痕,福神張口結(jié)舌,半晌,磕磕絆絆地道:
“看來……是多子多?!?/p>
有了歡喜佛木雕換來的銀兩,無為觀總算得煥然一新。小泥巴用銀兩新塑了李聃泥像,重刻了觀里的道德經(jīng)石刻,殿閣、寮房皆按記憶里的建好,雖然依然簡陋,但勝于潔整。草木華滋,池水湛湛,天壇山仿佛回到了原來的模樣。
安頓好三足烏和玉兔,貼好符紙福字,幾人方才啟程。福神早先喚來了天馬,筍輿被天馬牽著,鉆入云間。小泥巴和兩人趴在軒窗上,望著人間之景愈來愈遠,那汀沙云樹、游春街路漸漸變小,仿若一幅畫卷徐徐收起。
一剎間,二人心頭皆微痛,如夢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