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第2頁）

左不正點(diǎn)頭，回首露出明媚的笑靨：“對(duì)不住，師父，我有私心，沒法兒把魂心剖予那兩人。”

“你是左府的千金，本就不必蹚咱們這趟渾水，剖魂心是咱們自愿做的事，不會(huì)強(qiáng)求于你?！蔽⒀缘廊藝@氣，白霧從口里冒出，又像幽魂一般飄散在雨色里，“只是沒了魂心，咱們也活不長(zhǎng)久，眼見著弟子一個(gè)個(gè)離去，心里終歸還是凄涼?！?/p>

左不正道：“所以我才心懷歉疚，不能長(zhǎng)伴于兩位師父身側(c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需就，還望師父?jìng)冋徑??！?/p>

“咱們自然不會(huì)強(qiáng)留你?！蔽⒀缘廊藛??！爸皇抢戏蛞残睦镆苫?，你這樣心急火燎地離開無為觀，究竟是為何事？”

秋雨霖霖，江闊風(fēng)涼。玄衣少女邁開腳步，走向遠(yuǎn)方，臨行之前，她轉(zhuǎn)顏一笑，笑容里滿溢爛熳晴光：

“是為了能至九霄之上，助你們的那二位弟子一臂之力！”

從天壇山上下來后，左不正回了左府。

因七齒象王不在，如今的她已成左家之主。走進(jìn)左府，她望見左三兒正在水榭里玩耍，抱著羊布偶，著一件織錦緞接石青色裙，梳著烏黑的雙辮，像一個(gè)漂亮的小偶人兒。她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三兒，三兒平平淡淡地喚她：“姊姊?！?/p>

“三兒，我要離開左府了，你是要和我走，還是要留下來？我雇了幾個(gè)婆子照料你的起居，留在這兒的話，你吃穿不愁。”左不正輕輕放開她，問道。

然而左三兒的小手卻似粘了魚膠一般，緊緊地牽住了她的手指。左不正驚愕地看過去，在她眼里看到了強(qiáng)烈的光芒。那平素如同死潭的眸子掀起狂瀾，左三兒吃力地道：“三兒，和，姊姊……一起……”

左不正愣了一愣，忽而緊緊擁住了那小小的身軀。其實(shí)不必問她也知道的，左三兒一定會(huì)跟著自己，她總會(huì)跟著自己的。

她從馬廄里解下一匹黑驪，牽著左三兒的手，走出了左府，走向更廣闊的天地。她們走過工字街巷，走過一間間人聲雜涌的藥鋪?zhàn)?、米店、客舍。她們駕著馬兒，踏過茫茫曉霧，向著接天云濤而去。九州廓大悠然，到處都有妖鬼橫生。左不正扛著玉嵌刀，將誘人投繯的白面婦、咬人的秉燭女、溷軒鬼、無頭獸斬于刀下。左三兒總會(huì)靜靜地蹲在一旁十字編筐里，眼瞳里映出她除鬼的英姿。

夜幕降臨，竹林里一團(tuán)墨色，黑漆漆的竹子圍著她們，像層層牢檻。兩人坐在火堆旁，左三兒牽著左不正的指頭，呆呆地問她，“姊姊，為何，妖鬼，殺？”

左不正知道她是在問自己為何致力于除妖斬鬼。她摸了摸三兒的腦袋，笑道，“因?yàn)槲蚁腓T成神跡，若是殺的妖鬼夠多，說不準(zhǔn)便能成神仙，到了那時(shí)，我便能升往重霄之上。”

三兒懵懂地眨眼：“為何，升天？”

左不正別過臉，火光映亮了她的面龐，在她臉上投下堅(jiān)毅的影廓?！耙?yàn)槲乙獛椭鷥扇?，像他們?cè)夷前悖瑢?duì)他們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