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巒姒打開車門下車,站在路邊的欄桿旁,撲面而來的夏風(fēng)將她海藻般的長卷發(fā)揚起。
也不知道是晚上降溫了,還是心里有些寒。
她竟覺得有些涼意。
身后人跟了上來,繼而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凌子胥站在她身邊,沒有說話,只是吸著煙,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我親眼看著我媽媽在我面前血流不止……”
楚巒姒眺望著遠方的繁星,低頭嘲諷一笑,笑得寡淡又無奈。
“連她的慘狀都要被她們拿來抨擊我,她們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轉(zhuǎn)過身,抬眸望向凌子胥,一貫堅強的眼眸里是深深的悲傷。
淚眼朦朧,她幾乎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
“從那天以后,我就害怕紅色,和我媽媽的血一樣……”
一滴晶瑩的淚從她眼眶落下,她聲音顫抖,“我就是會下意識地胸悶,嘔吐不止?!?/p>
凌子胥深深地看著她,抬手,指尖輕柔地拂向她的眼角,然后停留在她面頰。
將她一把按在自己懷里。
“姒姒,對不起,怪我沒保護好你”
他聲音黯啞真摯。
楚巒姒頭靠在他的胸膛,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從哽咽到隱忍,最后放聲大哭起來。
懷里纖薄的身體哭得一抽一抽,凌子胥卻忽然彎起了嘴角。
任由她的鼻涕口水抹在他身上。
……
楚家老宅。
主臥里,傳來付輕容一陣一陣的抽咽聲。
“老公,你也看到了姒姒多過分!如愿也是你的女兒,你看如意把嬌嬌欺負成什么樣子,回來就哭,也不吭聲!”
楚山河背著手站在床邊,沉著臉,“我早跟你們說過,姒姒脾氣不好,你們少招惹她!”
“我們哪里招惹她了?她是楚家大小姐,現(xiàn)在又是凌太太,我們哪里敢招惹她啊?”
付輕容哭得梨花帶雨,不停地擦著眼淚,“我為你躲躲藏藏三十年,為你生下長子,和乖巧的嬌嬌,現(xiàn)在好不容易熬到頭,還要受姒姒的氣,她還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說都不說一句就走,還把嬌嬌氣哭了,我怎么不心寒?”
楚山河聽得心中發(fā)愁,“她又不經(jīng)常回來,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p>
“我是個長輩,我受點委屈不要緊,可是她要是攛掇凌子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