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命這個東西,真不好說喲!”夏寶璃是白雅楠的女兒,僅比白棠小兩歲。
她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說風涼話的人,上前抱住白棠:“姐姐,你還有我呢,我爸爸媽媽以后也是你的爸爸媽媽。
”“謝謝……我知道的。
”白棠輕輕回抱住妹妹。
白雅楠看向白棠,又是心疼又是擔憂:“棠棠,你爸爸給你留了這么多遺產,難免會有人眼紅,也難免會有人惦記。
”“公司的事情,你爸爸的助理和委托的遺產代理律師會處理好。
姑姑最擔心的,還是你。
”“答應姑姑,以后一定要堅強,好嗎?”白棠很想點頭,可是她做不到。
散場后,白雅楠問白棠要不要先去她家住幾天。
有人陪在身邊,總會好受一些。
“不用了姑姑,我還是回去吧。
”那是她和爸爸的家,家里還有爸爸生活過的痕跡。
“行吧,那你照顧好自己。
”到底還是放心不下白棠,白雅楠把白棠送到家,確認了兩遍她沒事之后,才帶著夏寶璃離開。
太陽已經落山了。
橘黃色的夕陽緩緩斜沉,沒入湘江,天空被暈染成明暗交接的暮紫色。
巨大的落地窗將江景一覽無余,以前她和爸爸一起住的家,現(xiàn)在一個人顯得空曠得嚇人。
白棠才剛畢業(yè),剛回到爸爸身邊。
她還沒來得及好好陪陪爸爸,尚未進入社會的白棠,就要接受自己從此成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家寡人這個事實。
白棠把自己縮成一團,安靜的大平層,白棠能聽見自己哭聲的回音。
手機在這時發(fā)出“?!钡囊宦曁崾?,郵箱新來件提醒打斷客廳里的回響。
“感謝您參與我公司面試,很遺憾,您與我們的崗位需求并未完全契合,祝您早日找到心儀的工作……”原來是面試失敗的拒絕信。
從快畢業(yè)起她就一直在給湘城的公司投簡歷,結果要么是工資低得感人還單休,要么是經過層層篩選后來一句不匹配。
在應屆生就業(yè)市場這么卷的當下,她平平無奇的留學經歷并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就業(yè)競爭優(yōu)勢。
這是她投遞目標內的最后一個公司,她為此認真準備了好幾天。
當時爸爸安慰她,說進不去也沒關系,反正他能養(yǎng)她一輩子。
白棠對未來信心滿滿,說她要自己賺錢,等拿到第一份工資還要請老爸吃飯!打臉來得就這么快。
回憶著過去,大顆眼淚再次落下,燙得臉頰發(fā)疼。
剛剛的郵件對白棠來說只能算雪上加霜,現(xiàn)在的她沉溺于哀痛,也沒有心情繼續(xù)找工作了。
別人難過的時候都有戀人或朋友在旁安慰,而白棠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應該無條件地傾聽另一個人的負面情緒。
以至于現(xiàn)在,連一個傾訴的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