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默了一會兒,方道:“自然是……愿意?!?/p>
江念在她面上端相一眼,又道:“如果我同你說,我再也不會回王庭呢?你可還愿意跟在我身邊?”
阿星不過一個王庭的低等女婢,身為君王的呼延吉讓她怎么,她只能怎樣,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沒有拒絕的資格。
江念見阿星說愿意時面色有異,便又道出自己不準備回王庭了,她可還愿意跟在自己身邊。
她對呼延吉說不愿回去,并非一時賭氣,而是另有原因,所以無論呼延吉怎樣廝纏,她都不松口。
阿星聽此一說,趕緊反問:“為何再也不回王庭了?”
“你先回答我的話,如果我再也不回王庭,且……終有一日,我會回梁國,回自己的故土,你可愿意跟在我的身邊?”江念問得十分認真。
阿星垂下頭。
她原以為是調(diào)她到正殿當值,還小小地欣喜了一下,結(jié)果不是,見到江念她自然是高興的,可高興歸高興,她卻不情愿離開王庭。
更不情愿在江念身邊伺候,心里總是有股說不出的別扭,在她心里,江念應(yīng)當同她一樣,是聽人使喚的奴才,怎能當主子?
江念見她這副神情,便明白了,也很能理解,別的不說,阿星還有家人在京都,自然是舍不下的。
“無事,你的意思我已明了?!?/p>
阿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可是大王他……”
“不必擔(dān)心,我去同王說明就好了?!苯钆牧伺乃氖?,心底仍是有些可惜,短短幾個月的工夫,好像有什么變了。
江念領(lǐng)著阿星出了房,讓秋月帶她去街上轉(zhuǎn)一轉(zhuǎn)。
待兩人走后,江念敲開對過的房門,走進屋中。
呼延吉倚靠在窗邊,頭也不轉(zhuǎn),側(cè)頭看向窗外:“我把那丫頭帶來了,你從前不是一向跟她好么,快把那個叫秋月的攆走?!?/p>
江念坐下,淡淡說道:“我?guī)讜r說要留下阿星了?你讓人把她送回王庭,無須在我跟前伺候。”
呼延吉收回眼,轉(zhuǎn)到江念身上。
“我送你的人你不要,那個安努爾送你的人你就留著?”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怎么做,已經(jīng)將姿態(tài)放到最低。
今日聽見安努爾想要娶她為妻,他簡直不敢想,若他沒有正巧撞到,她指不定就應(yīng)下。
江念看向呼延吉,似是細雨落沙一般,嘆道:“吉兒……”
就這么一聲輕喚,便讓對面的年輕男子一掃愁煩,睫毛輕顫間,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重燃星火,興興地拉著凳子坐到她的身側(cè),等她接下來的話。
江念覺著有些話還是說明白的好,免得他成日在她身邊跟頭跟尾。
“之前我說的那些話并非氣話,也并非故意慪你,我是真不打算同你回王庭?!?/p>
“理由呢?”男人也靜了下來。
江念直言道:“若我同你回王庭,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呼延吉松下一口氣,輕笑道:“原來是擔(dān)心這個,回了王庭你自然跟在我身邊,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是不是擔(dān)心我再遣你回教習(xí)司?我同你保證,再不讓你去那里,你日后在西殿想怎樣便怎樣,可好?”
江念搖了搖頭:“何必裝糊涂,你明知我指的不是這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