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回京都了么?不是帶真兒走了么?怎么就只你一人?”
她坐在桌上,他站在地上,他仍比她高出些許,她便仰著脖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呼延吉見她眼睫濕著,花容淹淡,一頭濃發(fā)披散,幾縷發(fā)黏香腮,豐潤的唇瓣是將紅未紅的顏色,說道:“回京都做什么,你在這里,我能走去哪里?總要把你帶在身邊才安心?!?/p>
江念半垂下頸脖,手里仍扯著男人的衣帶,自顧自說道:“我打算去找你?!?/p>
頭頂?shù)穆曇羝狡絾柕溃骸罢椅??”那腔調(diào)顯然是不信的。
江念抬頭望進他的眼里:“你專為我去的,對不對?”
呼延吉一怔,把眼睛撇向一邊,不去看她:“什么跟什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p>
“是不是?我也要聽你親口說?!苯钪浪牰?,她將他拉得更近,將臉慢慢地偎在他的胸口,聽著肌下快速有力的心跳。
男人輕輕吁出一口氣:“是,專為你去的……”
他料到三皇子李琰會登極帝位,李琰看似木訥,能坐上那個位置實是必然,然而,他萬萬沒料到李琰會拿江家開刀,待他收到消息之時,已經(jīng)晚了。
江家一夜之間傾覆,她被流放充入軍營為妓。
他傳召親衛(wèi)首領(lǐng)阿多圖入宮,商議一番,圈畫出幾條線路,分出五隊人馬,勢必要截住流放的隊伍。
“大王,距他們出發(fā)已有月余,就算截住了流放的那撥人,只怕……”
呼延吉何嘗不知,梁國如今正值隆冬,那里的冬季是能凍掉手腳的,而且她那么嬌貴的一人,從未吃過任何苦,金銀窩里長那么大,只怕唯一的苦惱還是他給她的。
可是他不管,江念,你不是挺傲么?你不是不將任何人放眼里么?怎能這么窩囊地死去。
他率領(lǐng)人馬擇了最常走的一條官道,沿路追尋。
終于,他找到了她。
蓬著頭,臉也爛了,只有那雙眼睛仍是那么亮,像浸著水一樣,濕漉漉地望著他。
還好……還好……不論變成什么樣,只要還活著就好……
呼延吉抓住女人那雙不老實的手,自己的腰帶都被她絞結(jié)了:“看了那書?”
江念嘴角帶笑地點點頭,他專為她而去,并非偶然,在她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他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那么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她的命是他給的,為了這份情,她可以忍耐。
他其實很不想讓她知曉自己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怕她又像從前一樣,在他面前使性猖狂,正在懊悔之際,微涼的柔軟落到他的唇上,小心地碰了碰,又像蝶兒一般輕輕飛開。
男人心頭的懊悔被這豐軟的唇一碰就沒了,可是……怎么就那么一下,他怕自己感知錯了,問道:“你剛才是不是親我了?”
江念本就羞垂著頭,被他如此一問,遂抬起頭抿著嘴兒笑。
呼延吉更近一步,微壓著身子,覷聲道:“適才沒覺著滋味,讓我再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