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怎甘愿就這樣離開,揮開丫鬟的手,說道:“吉阿兄這么著急送真兒走是因為江阿姐的話么?說什么她不點頭,你就不會娶妻,真真是可笑,她一個梁人,又無血緣,有什么資格管你!”
女子心底早有不滿,繼續(xù)道:“她那樣大的年歲,自己不婚嫁就算了,還要拘著你,是何道理?!”少女全然沒注意到對面男子的面色,“我聽聞梁國有律,女子‘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超齡未婚者違背禮制,使長吏配之,她一梁女落入夷越,為何?差不離就是為了逃避罪責(zé)?!?/p>
少女說罷,怨嗔地看向呼延吉,希望他能寬解她一番,讓她不要同他這位養(yǎng)姐計較,他的這位養(yǎng)姐根本不算什么,管不得他,她也不值得為了一個梁女生氣。
然而,男人的眼是靜的,靜得看不見一點光動:“知道她為何這個年歲仍沒嫁人?”
“為……為何……”
“她不嫁人,是因為我不許,我不許她嫁人,可懂?”呼延吉再問,“知道我為何不許她嫁人?”
少女怔在那里,說不出一句話來。
男人自然一笑,俯身到少女耳邊:“就是你想的那樣……”說罷,抬手一招:“把人送往安城?!?/p>
兩名丫鬟上前,將呆滯的少女請到馬車內(nèi)。
這之后,呼延吉回了桂花巷,得知江念獨乘一騎去往京都,又拍馬追去。
他略去一部分,擇其簡要說了,江念知曉大概后也不再追問。
兩人就這么共乘一騎回到桂花巷。
此時,院中不止秋月和珠珠二人,還有一人,正是呼延吉的親隨,阿丑。
秋月見他二人渾身濕答答地回了,忙同珠珠去灶房燒水,阿丑則在一邊隨時應(yīng)候。
待熱水備下,兩人歸房各自沐洗,然后換上干爽的衣物。
珠珠在灶房熬煮了姜湯,盛入碗中,秋月和阿丑分別端給自家主子。
秋月將姜湯遞到江念手里,見她接過,慢慢喝了幾口。
“阿姑,需要放糖霜么?”
江念抿唇笑道:“不必,是甜的?!?/p>
甜的?姜湯怎會是甜的。
女子嘴角噙著笑,不知想到什么,腮上透出一抹淡淡的紅。
這時,屋門響了兩響,江念看去,就見呼延吉倚在門欄上。
秋月忙收了湯碗退出房屋。
呼延吉走到江念跟前,笑問道:“姜湯是甜的?”
江念點點頭。
“怎的我的姜湯是辣的,你的卻是甜的,莫不是你說謊。”
“可是奇怪呢,這次怎么不一樣?!?/p>
呼延吉坐到她的身邊,想了想:“怎么個甜?”
江念笑道:“就是甜么,還能怎么個甜,我哪里說得出來?!?/p>
“你既然說不出來,不如讓我嘗一嘗……”男人的目光落到女人的唇上。
江念笑著推開他:“莫要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