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事躬身頷首,又招來殿中侍婢:“送梁妃殿下。”
江念在秋月的攙扶下,上了乘輦,坐下的那一刻,才松軟了腰肢,靠在椅背上。
待回了西殿,也是一聲不吭,不讓人瞧出異樣,直到進(jìn)了寢屋,當(dāng)下反手褪了外裳,擲到地上,又急急走到氈毯前,踢了鞋,歪坐下來。
“秋月,快來給我揉揉腰?!?/p>
江念伏趴著,秋月忙跪坐到一邊,不敢太用力,輕輕地按壓推揉:“主子,好不好一點?”
江念將頭埋在臂間,“唔”了一聲。
剛?cè)鄾]幾下,珠珠從外間走來,也踢了鞋,跪在江念身側(cè),拿小手替她揉壓。
江念側(cè)過頭,正巧瞥見女孩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話?”
“阿星姐如今在……在浣洗院做活。”珠珠聲音漸低,昨日阿星姐找到她,讓她替她在梁妃殿下面前提一提,不用另說好話,只說她在浣洗院做活。
江念回王庭一直沒閑下來,被珠珠一提,才記起阿星,她不是在大膳房里做活么,怎么去了浣洗院?那可不是一個好去處。
轉(zhuǎn)念一想,便明了,初時,她怕呼延吉遷怒于阿星,便借口說自己不愿留下阿星,可后來她卻留下了珠珠,呼延吉那么樣一個人,哪能想不到這里面的關(guān)竅。
說到底,還是她連累了阿星。
“知道了?!苯钪徽f出這三個字。
珠珠便不再說了,念念阿姐是心腸頂好的一人兒,她說知道了,那么一定不會不管阿星。
正在此時,有腳步聲行來,江念一下子挺起身,應(yīng)是呼延吉從前殿忙完政務(wù)回了。
江念趕忙起身迎出,見了他,就要行禮。
呼延吉擔(dān)住她,并不說話,執(zhí)起她的手往內(nèi)間走去,揮手讓殿內(nèi)的宮人退下,待房中只剩下他二人時,他便微笑著在她臉上撫了撫。
呼延吉見她面色有些不好,便問:“是昨夜沒歇好?”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在祥云殿立了一上午,不過江念并不打算讓他知曉此事,他那脾氣若是知道了,必然不好收場。
“妾身沒那個富貴命,有些擇床,從前在隔間睡慣了,搬到大王那寬榻上,就有些難安睡?!?/p>
呼延吉拉她坐下,笑道:“這也好辦,我同你一道睡在隔間的小榻上,可好?”
江念吃吃笑起來。
呼延吉又問:“今日去祥云殿,那邊可有為難你?”
“誰敢難為我,大王也太瞧不起人。”
江念不愿在這件事上多談,給呼延吉倒了一杯茶,岔開話頭,說道:“阿星怎么去了浣洗院了?”
呼延吉想了想阿星是誰,喝了一口茶,說道:“都在王庭做事,在哪里做不是一樣?”
江念抿了抿唇,繼續(xù)道:“那也太辛苦了?!?/p>
呼延吉并不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