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便不說什么了。
在江念等人登上樓階之時,那名叫蘇和的男子不著痕跡地往樓階瞥了一眼。
江念等人上到三層,是一個闊大的敞間,穿過敞間,便是露臺。
露臺呈階梯狀,每層臺階間隔開,階上設(shè)有小案,案上擺有茶果,小案邊是環(huán)狀的,可供人靠坐,如此間隔開,不至于太過擁擠于一處。
江念等人尋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坐下,從此處可居高俯瞰場內(nèi)情景。
橢圓形的場地,地面是黃硬的泥土。
賽事開始前,有監(jiān)賽人帶著內(nèi)場人員檢查場地,從江念這里可以看見一簍筐內(nèi)堆著皮革制的球。
蹴鞠比試梁國也有,不過他們不怎么興這個,玩得人少,多數(shù)人還是喜歡看戲、聽曲兒或是品茶。
梁境內(nèi),幾乎見不到這樣大的賽事場。
正想著,一聲叱喝從后響起:“怎么回事,那人,你到底坐不坐,擋著咱們都別看了。”
江念轉(zhuǎn)頭一看,原是阿多圖立著把后排的人遮擋住了。
“阿多圖大人,同坐?!苯钫f道。
阿多圖先是立著不動,不愿壞規(guī)矩,但身后叫嚷聲越發(fā)大了,只得移到小案一側(cè),坐下。
阿多圖才坐下,他對面的阿史苓就開始小動作不斷,一會兒挽耳邊的碎發(fā),一會兒撫臉抿唇,再要么就是理衣袖。
江念看在眼里,心道,這丫頭的心思也太明顯了,于是又往阿多圖那邊覷了一眼,只見其神情平平地坐著,雙手架在腿上,把一切風(fēng)情、風(fēng)動擋拒在外。
阿史苓湊到江念身邊,低聲道:“念念姐,我去去就來?!?/p>
江念點頭應(yīng)了。
阿史苓得了話,招了丫鬟珍珠,往剛才的敞間走去。
小案本是三人圍坐,阿史苓一走,就只剩兩人,一個江念,一個阿多圖。
這會兒輪到阿多圖不自在起來,他這身份,怎可同梁妃同坐,于是再次侍立一旁,才一站起又引得身后一片亂嚷。
江念看出他的不自在,于是招了秋月過來,讓其侍坐于側(cè)斟茶,又轉(zhuǎn)頭對阿多圖道:“大人坐?!?/p>
阿多圖這才重新坐下。
阿史苓碎步往敞廳走去,側(cè)頭正同丫鬟說什么,沒看路,不承想同對面之人撞了個滿懷。
阿史苓“哎喲——”一聲,往后連跌了幾步。
“主子,有沒有怎么樣?”珍珠趕緊從旁攙扶住。
另一個聲音隨即傳來:“恕罪,恕罪,剛才是學(xué)生沒看路,不小心撞到這位阿姑。”
是個聲線適中的男音,凈柔中帶著剛硬,阿史苓聽那聲音,覺著好聽,抬眼看去。
眼前的男子長相平平,說平平還高抬了,單薄的眼,有一點點眼窩,瘦長臉,鼻子倒還行,嘴巴嘛……反正是那種看幾眼都記不住的長相,個頭也不高。
在阿史苓將對面之人打量時,兀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簪珠居然掛到了那人的衣襟上。
本來沒火的,一想到自己因著他亂了發(fā)髻,嬌蠻的脾氣立時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