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吉“嗯”了一聲,問道:“死了?”
宮人答道:“尚有氣息?!?/p>
江念忽地站起,問向呼延吉:“大王這是做什么?”
“護(hù)主不力,沒打死他算好的?!?/p>
江念一口氣噎在胸口,說道:“阿多圖大人并不知情,他什么也不知曉。”
呼延吉冷聲道:“那就更該打,叫他一路護(hù)你,結(jié)果你眼睛弄成這樣,他卻什么都不知道。”說罷,眼睛橫向秋月,吩咐道:“把這個也拖下去,打到斷氣為止!”
宮人應(yīng)諾,就要拖秋月下去受刑。
江念喝道:“不許動她!”
呼延吉可不管,仍叫宮人把秋月拖下去。
江念急了,握著手在他胸口捶打了一下,這一動作,叫宮人們嚇破膽,嘩啦啦齊齊伏跪在地,不敢抬頭。
呼延吉低頭見她豎起柳眉,紅了眼圈,薄面含嗔,連腮帶耳都?xì)饧t了,不得不壓下心氣,閉了閉眼,咬了咬后槽牙,喝了一聲:“都滾出去!”
待宮人們退出,江念錯開呼延吉,走到榻邊,寬去外衫,踢了鞋,入到帳中。
呼延吉在原地靜了靜,隨后也寬衣上榻,一個面朝里,一個面朝外,中間隔著一個過道,誰也不理誰。
在外游玩一日,江念本是乏困,叫剛才一鬧也沒了困意,微睜著眼,看著眼前的紗帳,還有帳上的影,有他的,亦有她的,她的影融在他的影里。
然后,她的人也融在了他的懷里。
他的雙臂環(huán)在她的腰間,微微欠起身,挨著她的臉,拿唇碰了碰她的耳,輕聲道:“還惱著?”
“妾身不敢惱大王?!?/p>
女人說話時帶了些鼻音,呼延吉將她扳過來,讓她面對自己,果然,眼睛是濕的。
“嘴上說不敢,手上的勁兒可不小。”呼延吉逗她道。
江念聽了沒忍住,噗嗤一笑,又忙壓下笑臉。
呼延吉突然注意到她的頸間,問道:“脖子上的東西呢?”
“放在外衫的懷兜里?!?/p>
“怎么解下來了?拿來,我給你戴上?!?/p>
江念起身,下榻趿鞋,把那狼牙拿到床帳里,呼延吉接過,他從后給她環(huán)上,系好,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仍濕著,干脆自己下榻,拿了小暖爐來坐在她的身后,給她烘發(fā)絲。
就這么,她坐在他的腿間,他一面給她烘頭發(fā),一面說著:“現(xiàn)在可以說了么?”
江念想了想,說道:“只要你不遷怒他們幾個,我就說,至于那些人隨你處置,是打是殺我不管?!?/p>
這個“他們”自然是指今日陪在她身邊的一行人,而“那些人”便是罪魁禍?zhǔn)住?/p>
呼延吉點了點頭:“不大戒,卻逃不了小懲。”
江念張了張嘴,想要再說情,終是沒說出口,知道他已經(jīng)做出讓步,于是話頭一轉(zhuǎn),便把今日聚寶閣里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