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深眸光沉靜:“我從小沒有家人,在孤兒院長大,是言希讓我知道家是什么,她曾是我的世界,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她,那么對于我而言,也沒有意義?!?/p>
言希心口微酸,喬冉咬唇道:“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抱歉?!蹦鄙羁粗耙郧拔乙詾?,你想要什么補償都可以給你,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我永遠(yuǎn)也給不了?!?/p>
“你……你就那么喜歡言希?!眴倘竭熳×?,她啞聲道:“我知道的,我早該知道的?!?/p>
“可是她死了!”
喬冉咬牙道:“死人,是永遠(yuǎn)都不會回來的!”
她說完,奪門而出。
莫北深靠在床頭,怔怔道:“死人,真的永遠(yuǎn)不會回來嗎?”
言希嘆了口氣,明知道莫北深聽不見,卻還是回了一句:“不會?!?/p>
不知是不是錯覺,仿佛說完這句話后,莫北深唇色更白了一分。
言??戳怂蹋D(zhuǎn)身想要去看看喬冉,可剛飄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聲響。
她回頭,就看見莫北深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果刀,架在了手腕上。
“莫北深!”
言希瞪大了眼睛,慌忙飄了過去,著急忙慌的想要阻止。
“既然你已經(jīng)想通了,擺脫了過去的枷鎖,為什么不過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呢?你不是說要去騎馬,要去海上揚帆嗎?你死了怎么去?”
她也不管莫北深聽得見還是聽不見,著急忙慌地說了一堆。
莫北深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竟然自己想通了,把刀放下,重新回到了病床上。
言希皺眉看他一眼,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緊張,她是靈魂體,莫北深本來也看不見她,就算她在這里也無濟于事。
剛往門口走兩步,又看見莫北深拿著刀往脖子上比劃了兩下。
言?;琶ψ呋貋?,還沒說話,就看見莫北深把刀放下了。
她皺了皺眉,又往外走了兩步,莫北深又拿起刀。
言希沉默了片刻,飄到莫北深身邊,盯著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看得到我啊?”
他緊緊盯著莫北深的臉,妄圖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破綻,但他只是沉默著,冷峻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仔細(xì)打量著手里的刀。
明明什么也沒說,明明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話。
言希卻偏偏從他那張萬年不變的淡漠臉上,看出了一絲“你敢走,我就敢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