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傾硯,真的只有這一次賴床,后來每一天上學放學都和余庭森一起。
初中那三年余庭森與徐傾硯異校,這件事對徐傾硯來說當然是有打擊的,但短暫的失落過后,想到兩人住樓上樓下,也就不再多悲傷了。
于是就那樣,在有空的周末一起散步,偶爾在樓道里遇到了打個招呼。
十四歲那年的除夕徐傾硯察覺到父母之間的偽裝,媽媽做了一大桌菜從到尾都不讓爸爸幫忙。
爸爸過去說:“太累了,我?guī)湍恪倍紩粙寢屃⒖潭汩_,“不用不用,廚房太小了,我一個人就行。
”廚房確實不大,以前是媽媽愿意和爸爸同時呆在里面的。
爸爸拿完行李的那晚,距離中考還有七個月。
徐傾硯麻木地看著他們面對彼此的沉默,看著這個家徹底分崩離析,感受到變形的情感在無形地撕扯她的四肢。
這張三個人的全家福被撕成了三瓣,法律上她的這一瓣與媽媽在一起,可在她心里她只是撕開的下角,無所歸屬。
這一刻,她望著天花板。
好想上樓去找余庭森。
就說,余庭森,我好難過,我真沒用。
余庭森,我的幸福沒有了。
余庭森,我該怎么辦呢?但她想到,這份曾經(jīng)擁有的幸福,余庭森從小就失去了。
穿著一樣的校服,徐傾硯站在門口等余庭森下樓。
去年暑假得知自己和余庭森都被漢萊高中錄取時,她捧著錄取通知書暗自開心。
以前的她應該會興奮到跑上樓去,沖入余庭森的家門,搖著他大喊:“余庭森你看!我們又能一起上學了!”報到第一天滿懷期待找到余庭森所在的班級時,徐傾硯等來的卻是另一個同學搭著余庭森的肩膀準備回家。
余庭森一臉完全沒想到徐傾硯會來找自己的表情回答她:“不好意思啊徐傾硯,我剛和同學約好一起上下學,我們順路”那股莫名其妙的自信與驕傲被熄滅了,臉上的笑就在那樣一個大熱天結(jié)了冰,“哦,好的。
那我先了。
”徐傾硯只能這樣說。
后來高一第一學期徐傾硯都很少見到余庭森,偶爾下樓遇到的也是他和同學在一起的背影。
她以為和余庭森重新在一個學校就會像以前那樣,結(jié)果居然還是只有節(jié)日里在手機上互相說祝快樂的機會。
日子并沒有變化,仍然枯燥無聊。
這年除夕,徐傾硯和母親在樓道遇到了余庭森和余青渺。
和喬佳打招呼的姐弟二人還和小時候那樣,像兩個搖尾巴的小狗圍在喬佳身側(cè),而媽媽也像以前那樣摸摸他們的頭,說著和以前一樣夸贊、表揚的話。
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徐傾硯打開門進入的就是逝去的幸福光陰——媽媽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己也能和以前一樣,家里還是和以前一樣充滿快樂。
再后來,第二學期的徐傾硯從媽媽的話里了解到分科對自己的未來影響會很大,她的人生大概會就此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