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之道,我可以幫殿下解決。
”聽到這里,謝杳施施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少女面前。
眼前的如玉面容愈發(fā)放大,崔羨好卻一絲不往后動,連明眸中的琥珀都未曾動搖。
“崔姑娘倒是……讓人出其意料。
”少年倒是沒有后續(xù)動作,只是就近看了看她翩翩的睫毛眨了眨,就后退繼續(xù)坐著。
聽懂面前謝杳內涵的深意,崔羨好也不是很在意,她唇邊微笑依舊。
她選擇謝杳當作謀友,有事急從權的想法,但也有自己的考量。
謝杳,淮陽王謝凈之子。
昔日,人們傳言淮陽王親民愛民,一定會是未來皇帝的不二人選,但令人驚奇的是,先帝留下的傳位卷軸上卻寫著當今圣上,也就是淮陽王弟弟的名字。
后來謝崇登位,淮陽王謝凈為守國土,請赴邊疆,在回來時卻起兵謀反,短短半月,就被收繳虎符,自殺于王府。
在她看來,此案疑點重重……后淮陽王之妻不過一月,也被人發(fā)現殉情于王府,圣上體恤手足血脈沒有將其子謝杳遠派,而是獨留京城,關了幾月禁閉,就被放出。
她抬眼望進對方深不見底的眼睛,倒是與從前街巷里給乞丐吃食的少年郎大有不同。
又聽說,小淮陽王謝杳事故前錚錚少年骨,曾獨自一人領兵剿匪,以少勝多,也在朝堂上為流離百姓怒指百官。
淮陽王一案后,百官中也有人奮起,聽聞在朝廷上為淮陽王求情的人跪滿了大半,最后也不了了之。
事故后,謝杳大病一場,醒后性格大變,流連艷俗之地,每日賞花,逗鳥,聽曲,卻不再聽理國事。
少女的思緒一晃而過,望著對方還帶著忌憚的眸色,不甚在意地垂頭撫了撫衣擺。
謝杳懷疑她,試探她,她也不是很在乎。
真心或是假意,互相利用罷了。
“殿下謬贊,妾身能做的事,可要建立在殿下做的事上。
”謝杳自行倒了杯茶,沒有應話,微微頷首示意崔羨好繼續(xù)說下去。
“殿下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讓太子愈發(fā)信任你,信任到能讓你做他棋子的地步。
”上次宮宴,太子利用她去布局,在謝杳身上安插了她這個眼線,但以他多疑的性格,恐怕也不足以讓太子放心讓謝杳前去治患。
畢竟他也不想謝杳有心出彩搶自己風頭。
“崔姑娘還真是深謀遠慮,但我又為何一定要去那什么洋州?”謝杳眼底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暗芒,停頓了須臾,又冷言道。
“更何況?我最討厭做棋子了。
”看著少年碾碎那“不在意”的懶散面具,崔羨好微揚起眉眼,語氣都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