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頓了頓,冷漠回眸,裴謹言的笑臉對上她眼里的疏離,頓時有些僵硬。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溫柔道:“公主,我今日也要上朝,府里馬車只備了一輛,不知公主可方便捎我一程?”
“不方便?!?/p>
“……”
不等裴謹言再掙扎一二,沈霧已經(jīng)坐進馬車,流心將腳凳放到后邊,直接跳上馬車吩咐車夫揚鞭。
塵土打在裴謹言身上,也如巴掌扇在裴謹言臉上,幸好府前沒什么人,她不至于太丟臉。
裴謹言呼吸吐納數(shù)次,冷臉讓下人抬了轎子送她去皇宮。
這一折騰,好險誤了早朝,裴謹言抹著頭上跑出來的汗,看著沈霧的背,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裴謹言雖恨沈霧不憐香惜玉,但今天是她復工第一天,沈括到后她仍然打起了精神。
大慶近年來還算安定,邊關(guān)和民生僅有一些小波動,奏報聽得人直打瞌睡,裴謹言也不免走了神,目光時常偷瞄沈括。
因為沈霧的反常,她和沈括已有好一陣子未能好好相處,裴謹言心里發(fā)癢,心想一會兒得找個理由進宮會一會沈括,否則后宮那么多嬪妃,時間一長她豈不就從朱砂痣變成蚊子血了。
就在裴謹言心猿意馬時,忽然一道聲音大聲說道:“……陛下已到而立之年,然后位空懸多年,后宮不穩(wěn)則前朝不寧,臣請陛下冊立后位,以保后宮安寧,后宮安寧,前朝自也受益?!?/p>
沈括本也靠在皇位上昏昏欲睡,聽了這話才打起精神。
往年也有不少大臣勸他早早立后,都被他以年歲和國政為由搪塞了過去,今天本也想故技重施,不成想一連數(shù)位官員站了出來,有的說:“大慶現(xiàn)今在外無戰(zhàn)亂,在內(nèi)百姓安居樂業(yè),四海升平,正是陛下冊立皇后的好時機?!?/p>
“陛下正當盛年,后宮嬪妃已有十數(shù)位。現(xiàn)在雖有太后娘娘替陛下看管內(nèi)宮,但太后畢竟年事已高。只有冊立皇后,才能鎮(zhèn)壓住后宮妃嬪,陛下的內(nèi)宮才能久安啊!”
沈括往日的借口被這些人反駁的干干凈凈,他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些或多或多都是沈霧的從屬!
他捏著龍椅的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
裴謹言站在隊伍中,身子微微發(fā)抖,臉上泛著青白之色,很是難看。
沈括沉默須臾,說道:“此事待朕跟太后商榷后再做定奪,今日先不議。退朝吧!”
沈括三步并作兩步,很快就離開了。
沈霧坐在位子上沒有動,朝臣三三兩兩離開,裴謹言三步兩回頭,看著沈霧的身影,咬了咬牙折返了回去。
她盯著沈霧的側(cè)臉,目光如炬,“沈霧。逼皇上立后,可是你的主意?”
正陸續(xù)離開的朝臣們聞聽此聲,都悄悄停下了步子。
沈霧正閉目養(yǎng)神,指尖敲擊著椅子扶手,輕描淡寫道:“是又如何?”
“立后關(guān)乎國本!豈能隨意!你今日讓那么多朝臣一起上奏,不是逼著皇上馬上立后嗎!公主,你雖是公主,也是女子!怎能插手皇上的房中事,簡直有違女德!逾矩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