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我的規(guī)矩都沒你好,可我至少不會縱容丫鬟婆子像瘋狗一樣,胡亂攀誣別人!”
竇茗煙臉色一白,被懟得啞口無言。
“母親心善,想做好人,好歹查查她的身世,免得一時善心,小心被人騙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位姑娘,你的老家在何處?父親又姓誰名誰?還有,你既為山野村婦,這身皮倒是保養(yǎng)得極為白嫩,不知你用的什么潤膚霜?”
柳如霜眼神漂浮,偷偷覷了一眼竇茗煙,張了張嘴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很難回答嗎?”
竇文漪又遞過去一個荷包,“這里有二十兩碎銀,你若省吃儉用,也夠你生活大半年了?!?/p>
柳如霜覷了一眼那荷包,一張臉憋得通紅,下意識緊緊攥著衣角。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怎么還嫌少?還是說霜兒姑娘有非進竇家的理由?”
“夠了!她的腿受傷了,不管如何,我們撞到了她,理應(yīng)先帶回府里幫她診治,竇家的事還輪不在你一個姑娘做主!”
辜夫人心中的怒意已飆至頂峰,斷不會容忍她幾次三番挑釁自己的權(quán)威。
“霜兒,上車?!?/p>
前面那輛馬車像是不愿與后車同行似的,越走越快,把她們遠遠甩在后面。
竇文漪樂得自在,優(yōu)哉游哉。
言盡于此,辜氏偏要受竇茗煙和竇明修的蠱惑,那就真是她自作自受了。
上一世,他們也曾碰到了柳如霜。
她同情心泛濫,當(dāng)竇茗煙把話題拋給她時,她動了惻隱之心,一起求辜夫人要把她帶回去診治,辜夫人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柳如霜順理成章,以她丫鬟的身份住進了漪嵐院。
其實,柳如霜早就和竇明修有了首尾,竇明修本就想借她這個跳板把柳如霜調(diào)到自己身邊。
但柳如霜其實是罪臣柳仁貴的外室女,柳家被抄家滅族,她本該淪為教坊司的官妓。
按照大周律例,藏匿官妓是重罪,輕則杖責(zé)革職,重則流放。
上一世,東窗事發(fā),竇明修被人檢舉下獄,竇伯昌也慘遭人彈劾申斥,他幾乎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都沒把人撈出來。
最后,還是竇老夫人腆著一張老臉進宮面圣,以收回忠信侯爵位為代價才換得竇明修的平安無事,如此,卻害得祖母和親族徹底鬧翻臉。
竇明修讀圣賢書,對律法本該了然于心。
可他在得知柳如霜的真實身份后,依舊心存僥幸,隱而不發(fā),為了一己私欲,將自己和竇家都置于了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