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律言抱著手瞄了他一眼,語氣依然淡淡的。
“是,我是一個月前就打算好要回京北結(jié)婚了。不過,你有什么好生氣的?你能從七年前就預謀著要在蘇御安二十八歲生日這天提分手了,我提前一個月給自己謀劃出路,有錯嗎?”
幾句話堵得孟穗寧啞口無言。
她握緊拳頭,強咽下胸口涌動的不甘和悔恨,還要為自己辯解。
“我和他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只是認識這么多年,又有那么一個約定,所以才成了我心底的一個執(zhí)念。我是想過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的,在來京北的路上,我也準備好了要和你求婚,婚戒我都已經(jīng)挑好了,律言,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看著她用一張深情款款的臉說出這些話,何律言只覺得好笑。
“是被他徹底拒絕了,才想起我這個備胎吧?可惜啊,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孟穗寧,你還是拿著你的戒指去和蘇御安求婚吧,說不定,他會答應呢?”
他的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聽得孟穗寧越發(fā)痛苦。
她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手,卻被他避開了。
“他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從前是我糊涂,沒有看清他這個人,直到那天生日宴之后,我才明白,這七年里我已經(jīng)習慣有你陪在我身邊了,我是真的想嫁你的?!?/p>
原先,何律言覺得他這個人雖然腳踏兩只船,但還是有一絲真心的。
現(xiàn)在聽完她說的這些話,他倒有些犯惡心了。
“你恨他不愿意接受你,恨他把你當備胎,你是不是覺得等了十幾年,對他的一片深情天地可鑒,都快要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涂了?”
“那你恨他的同時,有沒有想過,你本質(zhì)上和蘇御安也沒什么兩樣呢?他不答應你,釣著你,你心有不甘,又釣著我,你們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何必在我這兒演什么識人不清,悔不當初的戲碼呢?”
頃刻間,孟穗寧臉上的血色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片蒼白。
何律言根本不在乎她此時是什么心情,也不想和她在這兒繼續(xù)糾纏了。
他再沒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往大廳里走去。
兩個人擦肩而過時,孟穗寧再克制不住,一把拉住了他。
她的耐心也到了底限,直接甩開她。
兩個人拉扯間,頭頂年老失修的吊燈吱呀一聲掉了下來,直直往何律言頭上砸去。
危險發(fā)生的瞬間,孟穗寧下意識地把他推到了一邊。
砰的一聲重響,幾十斤重的鐵質(zhì)燈具砸在她的肩頭,飛濺出一片鮮血。
被推到幾米開外的何律言遇到剛好趕來的周凝初。
他忍不住回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孟穗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