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溫特斯才注意到,菲爾德中校胸口沒掛著協(xié)會的徽章,他又想起了莫里茨少校,少校也不戴徽章。
對于自己的施法者身份,溫特斯其實有三分自傲,不然他也不會在軍校天天別著這個徽章。不過想來兩名高級軍官都不戴徽章一定有理由,他麻利地摘掉了徽章揣進了兜里。
菲爾德中校的注視著溫特斯的眼睛,沉聲說:“我沒別的要求,只有兩點,守口如瓶,服從命令。做到這兩點,我們就能相處的很愉快。學會這兩點,你就是合格的軍官?!?/p>
“是!”溫特斯靴跟一碰,再次立正。
“馬術怎么樣?”
“還可以。”
“今天是騎馬來皇宮的嗎?”
“不是?!睖靥厮辜揖嚯x陸軍總部不遠,幾步就能走到,用不著騎馬。
“去馬廄,把我的馬牽出來,再給你自己領一匹馬,到門口等我?!?/p>
溫特斯著實沒能想到,自己才
外勤
他狡黠地看了一眼兩個陸軍軍官,微笑著說:“這里面太臭了,您兩位還是在這里等著,不要先進去看了。”
菲爾德中校深深地注視了一眼這位海關典獄長,從鼻腔最深處發(fā)出一聲冷哼。隨即踢門而入,溫特斯也緊跟著中校進了這間石屋。
一進石屋,臭味更加濃烈刺鼻,讓人想把胃里最后一點東西都吐出來。這股惡臭讓溫特斯聯(lián)想到了這世上他能想象到世界上最惡心的東西:
仿佛是一具臭鼬尸體在一個封閉的洞穴里腐爛了一百年后郁結成的冒著泡的腐爛氣體。
溫特斯終于知道了這里是什么地方——這是監(jiān)獄停尸房。
石屋之中,蒼蠅狂舞,三具赤裸的男性尸體被擺在了木板上,應該就是這惡臭的來源。
尸身上下堆滿了雪花狀的粉末,溫特斯判斷,這些白色晶體粉末應該是鹽。
用鹽腌制是一種古老的防腐方法,某些文明的軍人們會用這種方式保存敵人的首級。但是顯然腌漬在這三位身上并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他們的身體下方滲出了某種液體,正一滴一滴地從木板滴到地上。
從門外又進來了兩個人,這兩人用裝著香料的棉布包掩著口鼻,見兩位陸軍軍官沒準備任何防臭護具便進入停尸房顯然頗為詫異。
領頭那人扶了扶帽檐,禮貌地沖兩個軍官行禮,溫特斯也用同樣的方式回禮,中校則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領頭人快言快語地自我介紹:“我是海關警衛(wèi)司事務官洛普?!彼忠恢干砗蟮娜耍骸斑@位是我的副官柯爾納羅?!?/p>
菲爾德中校卻沒有介紹自己,他張口就直奔主題:“就這三具尸體嗎?”
“不是三具?!本l(wèi)事務官苦笑一聲:“是四具?!?/p>
事務官擺了擺手,他的副官徑直走到了房間深處,掀開了一層骯臟的麻布,麻布下面是第四具尸體。
準確來說,這根本不是一整具尸體,只是一具尸體的幾塊而已。這具軀體的原主人顯然有過一些不忍言的悲慘遭遇,所以只剩下了一半。
溫特斯殺過海盜,見過海盜俘虜在甲板上被自己的同期們一個一個處決,大部分人一刀砍不斷脖子,還要再補刀,場面血腥至極。
他本來以為自己的心智已經(jīng)受過歷練,但這半具軀體的慘狀仍然讓他無法直視,他稍微偏過頭,避開了視線。
而菲爾德中校依然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