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是郝氏啊?”
面對嚴世蕃探過來的大臉,郝氏臉色慘白如紙,兩個字脫口而出:“冤枉……”
“冤枉?你親夫趙寶才是冤枉,江家大郎才是冤枉!至于你,劊子手的鬼頭刀,可等著呢!”
嚴世蕃顧不得憐香惜玉,猛地揪住她發(fā)髻,厲聲道:“走??!”
“住手!”
一聲暴喝從院外傳來,大理寺少卿湯沐帶著兒子湯達大踏步?jīng)_入院中,官袍上的玉帶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胡須直顫:“嚴世蕃,你的眼里還有王法嗎?沒有文書,就敢闖當朝三品大員的府邸,強行擄人?”
嚴世蕃將郝氏推給旁邊的刑部差人,反唇相譏:“湯少卿的眼里若有王法,就不會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來,而我的眼里,只有陛下的煌煌圣威和百姓的冤魂血淚!我們出去,誰敢阻攔,打死也活該!”
“喔??!”
這話恰恰是方才湯公子所言,現(xiàn)在抓到了郝氏,刑部上下底氣十足,朝外闖去。
大理寺少卿湯沐氣得渾身發(fā)抖,但對面根本不拿他當一回事,也只能嘴上怒斥,顛來倒去都是那一套。
其子湯達看著郝氏被帶走,想到此女一旦交代出舊案真相,會是何等后果,頓時軟倒在地,一股臭氣彌漫開來。
“慌什么!”
湯沐見狀一個巴掌扇過去,恨鐵不成鋼地道:“辦事之前不跟老夫商量,做得那么糙,現(xiàn)在知道怕了?”
湯達抱住父親的腿,涕淚橫流:“父親大人!救救孩兒!救救孩兒?。 ?/p>
“老夫還沒倒,你就活得了!”
湯沐冷冷地注視著刑部一行的背影,還與轉(zhuǎn)頭的嚴世蕃遙遙對視一眼:“有些事情大家都做了,若只我一家倒霉,誰都別想好過!”
且不說這邊,嚴世蕃剛剛來到湯府門口,發(fā)現(xiàn)不遠處烏泱泱地涌來一群人,為首的矮胖官員從轎子里走出,明明是坐轎子的,卻滿頭大汗,正是順天府衙推官沈墨。
嚴世蕃高聲笑道:“沈推官,你來遲了,犯人我們帶走了,此案刑部會秉公處置!”
沈墨目瞪口呆:“???”
他倒不是有意拖延時間,而是方才調(diào)集人手時頻頻出意外,沒想到來遲一步,要犯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巧合的是,不久前在天子面前自告奮勇,領(lǐng)到任務(wù)的刑科給事中夏言也到了。
他就十分簡樸了,只帶了兩個侍從,看到嚴世蕃身后浩浩蕩蕩的刑部人員,眼神頓時沉了沉。
“夏給事中!”
嚴世蕃認得這位老帥哥,和他們父子一樣,都是江西人,之前父親看出夏言得了圣眷,有可能成為繼大禮議新貴的新寵,似乎想要接近接近。
現(xiàn)在嘛……
完全沒有必要,招呼一聲,已是給了面子。
誰還不是新貴呢!
嚴世蕃腦袋一昂,對著沈墨和夏言雙方拱手作別,朗聲下令:“走!回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