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囔囔那么大聲干什么嘛?
海玥卻是轉(zhuǎn)過身來,露出贊許:“元質(zhì),你親自帶人,去請燈草胡同的百姓來此,事先跟他們說明情況,莫要造成恐慌,明白了嗎?”
“是!”
趙文華拱了拱手,再度大聲應下,轉(zhuǎn)身離去。
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把心一橫。
既無退路,干脆拼到底!
大不了滾回去繼承千畝良田,做一個只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
嚴世蕃看著對方大踏步地離去,莫名地有些心虛,趕忙解釋道:“明威,我不是……”
海玥抬了抬手:“東樓不必解釋,郝氏是你親手從湯府帶出來的,你面臨的壓力自然不是我們可比,但你也不必多于擔憂?!?/p>
嚴世蕃下意識地道:“為什么?”
海玥道:“東樓莫非忘了,令尊當年因不滿閹黨權(quán)傾朝野,朝廷多次召他復職,他都以奸人當?shù)?,不堪與之為伍為由堅決拒絕,于鈐山筑樓隱居,潛心讀書八年,期間也不同權(quán)貴往來,以學問自持,自此譽滿天下,這份對名利的淡泊和對操守的重視,是我等后輩最為敬仰的!現(xiàn)在遇到這等奸臣的威脅,難道他會選擇同流合污?”
嚴世蕃干聲道:“不會!當然不會!”
可昨晚回家后,父子倆人商議,爹爹也沒讓他盡心查辦啊,似乎也在權(quán)衡利弊?
海玥看著他:“嚴伯父沒有直接教你怎么做是么?”
嚴世蕃突然悟了:“明威之意,是父親在考驗我?”
海玥道:“那我就不知了,但我清楚,你是他的獨子,更是嚴家的未來!他難道不希望你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么?”
嚴世蕃身軀一震:“是啊!是??!爹對我寄予厚望,我豈能做出讓他蒙羞,讓我嚴家蒙羞的事情?慚愧慚愧!我方才竟險些誤入歧途了,幸得明威點醒我!”
海玥微笑:“不是我點醒你,是令尊的名節(jié)與操守,令東樓能夠堅定信念,心猿歸正,迷途知返!”
……
吏部衙門后堂,燭火搖曳。
嚴嵩坐在案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落在那一封未拆的信函上。
信是今早出現(xiàn)在桌案上的。
寄信人未知。
也不會有人承認。
但根據(jù)某些人的暗示,里面會有一群官員的名單,高不過四品,低不過六品,皆是六部中堅,皆握有一定的實權(quán)。
只要高抬貴手,莫要窮追不舍,這些人日后就能為其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