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看著這種新奇而有效的方式,不禁眼前一亮,再打量著指揮若定的海玥,主動上前行禮:“在下夏言,表字公瑾,久聞海神探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海玥發(fā)現(xiàn)嚴世蕃領(lǐng)了一個中年帥哥進來,并不知這位就是夏言,聞言立刻還禮:“不知夏給事中來此,是學生怠慢了,神探之名萬不敢當,夏給事中稱呼一聲明威便是?!?/p>
兩者的年紀擺在這里,海玥姿態(tài)謙和,并不奇怪。
倒是他的最后一句話,讓夏言的眼神波動了一下。
畢竟那是天子的賜字,別看每每講學時嘉靖和顏悅色,都沒有如此程度的欣賞呢,眼前一位十八歲的少年郎,卻有這等榮光,就太令人羨慕了。
嚴世蕃性情輕狂,稍有權(quán)勢,就顯得心浮氣躁,夏言原本是看不上這等人的,沒想到為求真相,竟能破釜沉舟,不禁刮目相看。
而海玥更是從海南那樣的偏遠之地一路到京師,擁有如今的地位,更加值得鄭重以待。
夏言定了定神,開口道:“案情經(jīng)過,我已了解,此來是與明威商討?!?/p>
海玥擺出聆聽之色:“請夏給事中賜教。”
“此案決不可姑息養(yǎng)奸!”
夏言的言,仿佛是直言不諱的言:“大理寺少卿湯沐與刑部右侍郎姚景陽一定參與其中,罪無可赦,都察院左都御史張潤和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蕭震參與多少暫不可知,但若說他們毫不知情,也絕不可能,至少也是知情不報,應一并定罪受罰,至于與之沆瀣一氣者,也該嚴懲不貸!”
海玥不動聲色,只是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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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與夏言聯(lián)手辦案(三更)
“你若是擔心牽連過廣,我愿出面與他們論個清楚!”
夏言道:“我知許多人所顧慮的,是大禮議的新貴們,尤以張首輔為重趁勢排除異己,再興大獄!而自去年天地祭祀后,我遭到的彈劾次數(shù),已然不下于二十次,交惡早已不是隱秘,由我出面,或能勸說那些并無重罪的臣子,不再參與這場風波,想來他們?nèi)粲谢谶^之心,陛下自有寬仁之意!”
海玥其實也想過這種法子,但此法他用不了,無論是資歷還是年齡都不夠。
夏言確實是合適的人選,這位嘉靖朝的下一位實權(quán)首輔,或許底線比起張璁低了不少,比如歷史上寫青詞迎合修道越來越沉迷的嘉靖,被稱作青詞宰相,但執(zhí)政能力絕對不容質(zhì)疑。
還是那句話,嘉靖挑選首輔的眼光確實好,即便是嚴嵩,也不是靠著一味沒有底線上位,他是在有能力的那批朝臣里面,愿意無限度逢迎皇帝的,缺了前提條件同樣不成。
此時夏言表露的用意也很明顯。
聯(lián)手辦案,互通有無!
夏言終究是剛剛嶄露頭角,至今的主官也不過七品的給事中,對于和一心會聯(lián)手并不排斥,畢竟會內(nèi)還有徐階和趙時春兩位翰林編修呢!
然而海玥稍作思忖,卻搖了搖頭:“夏給事中赤膽豪邁,令人欽佩,此番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
這就是拒絕之意。
夏言不解:“我出馬說服其余官員,你這邊敲定卷宗,將確鑿無疑的證據(jù)落實,絕不給湯氏父子任何狡辯的余地,皆為陛下分憂,有何疑問?”
海玥道:“夏給事中要做什么,我們無權(quán)過問,然我們一心會只做好分內(nèi)之事,不為外界影響,若是牽扯太多,反倒失卻了純粹之心,還望見諒?!?/p>
“也罷!你們真能堅守本心,不為所動,我也放心了!告辭!”
夏言皺起眉頭,明顯有些不悅,轉(zhuǎn)身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趙文華目光閃爍,欲言又止。
嚴世蕃則來到身側(cè),低聲笑道:“元質(zhì)是不是奇怪,為何明威要拒絕夏給事中?自從天地分祭事件后,這位在陛下面前還是挺得寵的,何不趁機結(jié)一個善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