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映在朱漆門環(huán)上,司徒長恭玄色暗紋箭袖掃過門檻,玉冠微斜的碎發(fā)垂在眉骨間:“你昨日究竟去哪里了?!”
衛(wèi)云姝望著他眼底泛起的血絲,想起顧暄所說這人出城尋了自己整夜。
可那點(diǎn)微末的憐意轉(zhuǎn)瞬化作唇邊冷笑:“世子不是知道么?自然是去榮恩寺為母親還愿?!?/p>
“那為何扈從們都說”司徒長恭攥緊腰間螭紋帶扣,寒毒未愈的經(jīng)脈突突作痛。
他強(qiáng)撐病體策馬奔襲二十里山路,此刻卻見這女子云鬢未亂地端立門前,仿佛所有焦灼都成了笑話。
“公主恕罪。”晏茉貝齒輕咬櫻唇,眸中泛起盈盈水光,“昨夜世子剛服過湯藥,聽說您被賊寇劫持便沖進(jìn)山里。如今您平安歸來原是喜事,只是”
她怯生生瞥向廊外竊語的百姓,“總該讓大伙兒知道來龍去脈?!?/p>
庭中白玉蘭簌簌墜落,衛(wèi)云姝忽然輕笑出聲。
緋紅石榴裙掠過青磚,驚得晏茉踉蹌著躲到司徒長恭身后。
圍觀人群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素衣女子,交頭接耳的私語漸起。
“這便是話本里寫的那位奇女子晏嬌娘?”
“瞧著還沒公主院里灑掃的丫頭水靈”
“你懂什么!晏嬌娘可是能陪著司徒將軍上陣殺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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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仿竇夫人
晏茉臉上血色褪得比宣紙還白。
那些傳頌她賢德的話本子分明寫著“皎若明月”,可此刻站在衛(wèi)云姝身側(cè),倒似珠玉旁擺著塊粗糲山石。
她揪住司徒長恭袖口的指節(jié)泛了青,卻瞥見蔡氏渾濁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
蔡氏忽然記起了什么。
前朝竇夫人被擄后可是自請(qǐng)貞刑,將嫁妝盡數(shù)充公才得婆家諒解!
她布滿老年斑的臉因興奮扭曲著,公主既在山寨過夜,想必也已經(jīng)失貞?不是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