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檸的母親顧夫人已經(jīng)在一個勁抹淚了:
“我家青檸是不是又被驚著了?”
顧夫人哭起來的樣子和顧青檸很像,兩道柳葉眉蹙在一起,眼淚一落,就像江南下了一場煙雨。
她聽孩子說過在書院被同窗欺負(fù),可是也無能為力。
她不止一次想過讓孩子回家別念了,可是公婆不允,她也沒辦法。
相比之下,郝仁和伍瑛娘是最平靜的。
但只是看著平靜而已。
郝仁拈著茶盞的手指骨節(jié)泛白,青筋凸起。
伍瑛娘的手在身側(cè)扶著椅子把手。
她不是要扶椅子,她其實(shí)是想握她的長槍,可她今日沒有帶。
他們沒想到,把孩子送來這才十日,竟然會出這種事情。
若是知知和阿澈被蛇咬了怎么辦?
若知知真的被冤枉成竊玉的賊怎么辦?
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看著彼此眼中滔天而起的怒火,轉(zhuǎn)瞬又掩藏起來。
伍瑛娘問:“柳山長,請問可查到了那條蛇是怎么出現(xiàn)阿澈書箱中的?”
柳山長搖頭:“還不曾。”
伍瑛娘心中有了數(shù)。
好,這樣更好。
那么就算放蛇的人殘了死了,也沒人會聯(lián)系到這件事。
郝仁則看向了盛氣凌人的李夫人:
“敢問李夫人夫君可是潯州李長史?”
李夫人一進(jìn)來就忍不住看了兩眼俊秀文雅的郝仁。
這會兒郝仁同她說話,她下意識坐直了腰,聲音也柔了兩分:
“潯州長史李瓊正是我夫君。看在我們李家的份上,孩子們這點(diǎn)事就別揪著不放了,不值得傷了同窗們的和氣。”
“李夫人說的是?!?/p>
郝仁揉捻著指腹,垂眸掩蓋住眸底銳利鋒芒。
潯州長史李瓊。
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