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有幾個人也有點小心思,想偷偷跑到隊伍最后去再領(lǐng)一輪包子,但現(xiàn)在都不敢了。
張大壯兄弟在灌木叢里嗷嗷叫,嘴里喊著:
“殺人了——殺人了——”
“救命啊——殺人了——”
他們身上著實被打的疼,可也想趁此機(jī)會訛一訛這里的村民。
郝仁和白洵朝著灌木叢邊走來,低頭看著狼狽的兄弟倆:
“在下疑惑,不知兩位喊殺人是喊給誰聽?”
張大壯停下了叫喊,愣愣地看著郝仁。
之前他光顧著盯吃食,這時才注意到有個這么好看的男子。
男子聲音也很溫和好聽,說起來話來文質(zhì)彬彬,像個秀才:
“送你們來的官差已經(jīng)走了,與你們同來的流民也都要上山去。
天色將夜,二位就算死在這里,黃土青草一蓋,又有誰知?”
郝仁面上始終帶著有禮的淺笑。
張大壯卻周身發(fā)涼,張二壯也有點發(fā)抖。
他們環(huán)顧四野。
沒有其他人,沒有其他村莊,只有孤零零的小徑和無盡的山林。
這人話說得沒錯。
他們就是死在這里,也不會有人知道。
山村的人可以說是他們自己跑了,沒人會找到他們在哪。
五月的嶺南濕熱,白洵的刀鞘寒若霜雪。
白洵用刀鞘抵住張大壯的脖頸,沉聲問:
“村長,留不留?”
張大壯兄弟冷汗從腦門流下,磕磕巴巴地開口:
“我、我們不敢了……饒我們一次……”
天色越來越暗,落日馬上就要消失在山后。
世界陷入黑暗前,溫潤如玉的男子頷首:
“自然是要留的,馬上要開墾新田了,村里的牛又不夠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