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兩日心情顯然很好,聽冬月耍嘴皮的時候還會接兩句。
一是因為她在釀槐花酒,二是她收到了慕容棣從嶺南寫回來的信。
慕容棣遞上奏折向皇上問安的時候,還附上了問候裴姝的信。
兒子在外,向生母報平安再正常不過。
信被轉(zhuǎn)交到到裴姝手里時,裴姝見信封口處有痕跡,如預(yù)料中一般,已經(jīng)被人打開過。
信中很簡短地寫了幾句,大意是說自己在外面現(xiàn)在安好。
字寫得很丑,和奏章上的一樣丑。
裴姝看著很欣慰,讀了好幾遍才放下。
“這些壇子裝好了,這兩日就埋進后院角落去?!?/p>
裴姝把酒壇子全部裝滿了,然后又去扯絲帶來繡。
還是很隨意地繡,但是繡了好多條,全都裝進了箱子里。
冬月揉揉肩膀:“那又得挖坑了。婢子沒來之前,娘娘都是親手挖土么?”
裴姝唇邊又綻開淺笑:
“不只我,棣兒會幫忙,他小時候也鬧騰過,喜歡挖地里的東西玩。”
冬月想象不到慕容棣蹲在地上玩泥巴的樣子,但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娘娘,聽說朝廷下令讓嶺南那邊做西北軍的冬衣呢,不知這事和我們王爺有沒有關(guān)系?!?/p>
“薛家軍?”裴姝手中的針一下扎斜了。
冬月:“好像是。”
裴姝低頭繡絲帶:“旨意應(yīng)當(dāng)與棣兒無關(guān),但此事非小,棣兒不會置身事外?!?/p>
樹影透過窗欞,落在手中穿梭的針線上。
冬月見裴姝臉上笑容消散,忙道:“王爺那么聰明,肯定會想辦法做好此事?!?/p>
裴姝默然一會兒。
做好軍衣只是第一步。
驗收、押送、分發(fā)每一步都可能會出紕漏。
她低下頭,又忽而抬起頭問:
“朝廷可下令派何人去驗收押送?”